“太子太傅原就是太上皇所認可後,讓我那老泰山任職的。你這話的意思是,太上皇識人不清,我老泰山不配當這個太子太傅?既如此,你就該在去年間就上摺子彈劾,卻不是彈劾我老泰山,而是彈劾太上皇識人不清!”“甚麼教子不嚴、教子無方?張家一門都是翰林,若是這般都是錯,那我相信,全天下當爹都希望自己攤上教子無方的罪名!呵呵,再說了,律法中有哪一條是關於教子不嚴、教子無方的?真要像你說的那般,我家老子合該死後都沒法安息,畢竟我那愚蠢的弟弟一輩子都沒幹過一件像模像樣的事情!”“還有那甚麼心虛……你腦子給驢踢了是不是?我家老太爺退出朝堂時,早已年過六旬。對了,也就是比你稍微年輕兩歲。這以往,我倒也認為他老人家退得太早一些了,可如今看來,沒錯!這人呢,還真是不能不服老,一老腦子就容易出問題。早早的退下來,也免得在早朝之上犯蠢丟臉!”賈赦一口氣不停歇的噴了許久,莫說被噴得懷疑人生的高御史了,就連始終旁觀的文武百官並皇室宗親都有些不忍直視了。至於高座之上的泰安帝,始終保持著面無表情的狀態,心下卻已經開始思量幕後主使究竟是誰。其實仔細想想,哪個都有嫌疑。若是泰安帝和太上皇產生了矛盾,那麼皇室宗親裡好些個親王郡王就再次擁有了機會。而較之他們,說真的,泰安帝更懷疑尚在幽靜之所的前太子殿下。誠然,張家老太爺曾經是太子太傅,可誰都知曉,那是曾經了。況且,張家早在多年之前,便因著守孝的緣故回了祖籍,且等回京之後,就改變了立場,雖未再度站位,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張家早已背棄了前太子。更別說,在這之後前太子兩次被廢,張家卻無一人出面為他求情……泰安帝深深的認為,就憑他對前太子的瞭解,那位太子二哥還真不是一個寬宏大量之人。用曾經背棄過自己的心腹,離間父親和弟弟之間的感情,怎麼算這筆賬都不虧本,不是嗎?若是成功了,那自然千好萬好。哪怕不成功,又有幾個人會懷疑到他頭上呢?畢竟,張家老太爺曾經是前太子的心腹幕僚。抱著這樣的想法,當賈赦再度忍不住開口噴高御史時,泰安帝並不曾出言阻止。直到賈赦鬧夠了,泰安帝才平靜的道:“賈恩侯所言極是,朕亦是這般認為。”一代寵臣賈恩侯毫不誇張的說,當泰安帝說出這話時,在場諸人心頭都蹦出了這句話。甚麼叫做寵臣?這就是!賈赦他何德何能,竟然能夠得到泰安帝這般看重,明明他就是個混不吝!偏生,賈赦聽得這話並無任何異樣,只換了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上前謝恩道:“聖上您果然有眼光!”在場諸人:“……”這真的是在誇獎泰安帝嗎?賈赦你的臉還要不要了?!倘若賈赦是會在意旁人腹誹之人,他就不會這般厚顏無恥了。事實上,在謝恩之後,他只回到原位,拿目光森然的掃視著高御史,彷彿在說,老子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打擊報復甚麼的,在官場之中是很正常的行為。可此時的高御史卻忍不住汗流浹背,只因賈赦的目光實在是太陰森狠戾了。況且,當著當今聖上、皇室宗親、文武百官的面,賈赦都敢如此明晃晃的威脅他,那背地裡呢?一瞬間,高御史想了很多很多,卻唯獨沒有想到另外一個可能。那就是——賈赦坑人從來都是當面坑害的,他不玩拐彎抹角這一套。當天退朝之後,高御史如同被人剛從水裡撈上來一般,渾身溼漉漉的,連頭髮都是汗津津的。孰料,就在他勉強起身打算離開之時,忽的腳下被人一扳,旋即背後傳來一股子巨大的力道,整個人就直接飛了出去,當著所有人的面摔了一個狗吃屎。高御史直接摔暈了過去。臉朝下這種摔法,最有可能的就是將鼻樑摔斷,問題倒不是很大,可高御史到底是年過六旬之人了,這麼一摔,基本上就告別官場了。在場所有人都下意識的愣了一下,旋即齊刷刷的將目光投向了位於高御史後兩步的賈赦面上,包括已經起身離開龍椅的泰安帝。賈赦一臉的無辜:“怎的了?哎喲!高御史你怎麼了?我的天吶!快去請大夫!怎麼就摔了個狗吃屎呢?不對不對,這該叫甚麼?摔了個大馬趴!對,就是這個。話說,你們看我作甚?不是我乾的,真的不是。”現有吃過虧的人一臉血的趴在這裡,在場之人哪裡還敢跟賈赦硬槓?也是到了此時,他們才忽的想起……——賈赦他是個混不吝了!!比起旁的重臣會使用各種陰謀手段,賈赦是那種會趁你不注意,在你頭上套上麻布袋狂揍一頓的痞子!這要是被賈赦反彈劾一次,哪怕最後落得削官罷職的下場,都無妨。可若是賈赦不顧臉面的幹出了甚麼喪心病狂的事情來……他不要臉,旁人還要呢!!相較於瞬間慫了的在場諸人,泰安帝估計是最淡定的那個。當然,也有可能他已經被弄懵了,只是數十年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