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了聲爹媽,便說起了剛才打聽到的事兒。“二老你們也不用太犯愁,我都聽說了,那唐耀祖娶的不光是個城裡姑娘,人家父母還都是咱們縣最大的那個機械廠的老職工,聽說退休前還是領導呢。人家兄弟也多,除了最小的還在唸書外,其他哥哥們各個都出息得很……”“你說這些幹啥!”張大娘火氣很大的打斷了兒媳婦的話,還頗為惱火的瞪了她一眼。“媽,你先聽我把話說完嘛。”張家大兒媳不氣也不惱,笑眯眯的繼續說道,“光是家裡條件不錯也就算了,那姑娘自身也不差,聽說打小就愛念書,高中畢業後考上了師範大專,現在在城裡的小學教書呢。”張大娘依然沒明白兒媳這話的用意,只拿眼恨恨的瞪她。見狀,她兒媳才總算把話挑明瞭:“唐耀祖是啥條件,他物件又是啥條件?一貫只聽說女低男高的,沒聽說還能反過來的,又不是給人當上門女婿的。”這一回,張大娘才算是有些琢磨過味兒來,遲疑著問道:“你是說這門婚事成不了?可這不已經訂婚了嗎?”“哎喲我的媽啊!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再說城裡人能跟咱們鄉下地頭比嗎?訂婚算個啥?別說訂婚了,結婚了都能給離了。你想想前些年,知青返鄉那會兒,不是說離就離嗎?媳婦丟了,連親兒子都能扔下不管。”似乎是被兒媳說服了,張大娘丟開了惱意,起身往西屋走去,打算拿剛才那話好生勸勸自家那個傻閨女。……那頭髮生的事情,縣城這邊是渾然不知,事實上,訂婚酒本來也沒持續多長時間,在請親朋好友好吃好喝過一頓後,也就各自散開了。作為辦酒的一方,唐耀祖還挺得意的:“我就說了吧,還是得來城裡的飯館子辦酒,氣派不說,還省了多少事兒?犯不著特地去借桌椅板凳鍋碗瓢盆的,也不用提前好幾天採購食材,現在連洗碗刷鍋都免了。”唐紅玫也深以為然,她相當清楚在鄉下辦酒有多麻煩,前後能折騰好幾天,就算席面結束了,還有一堆事情等著去做。見這倆姐弟露出了一模一樣的贊同神情,唐媽簡直沒了脾氣,礙於賓客還沒走光,她也不好說什麼,只小聲的嘀咕了一句:“那得花多少錢呢。”心疼歸心疼,唐媽還是很滿意的,畢竟這回的兒媳婦是個城裡姑娘,還是個格外體面的小學老師,哪怕多花幾個錢,她也是願意的。等賓客徹底散去,唐媽也跟著家裡人回了村子,盤算許久後,她到底還是把壓箱底的錢都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