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好像自己並不是封遠山一樣。“那份合同不再作數,日後你偶爾悶了想回大都會唱歌就去玩一玩。不用再當成上班。我本來想把大都會留給你,但是又一想那不是什麼好地方。我名下的東西大概不管送了你什麼,日後都有可能被別人查出來牽扯到你。所以我用你的名字在錢莊存了錢。輾轉幾手,不會查到是我給你的。”倪胭偏過頭望向五爺,問:“為什麼我一定要找個男人結婚?”五爺笑笑,道:“只是幫你分析了一下,你要不要嫁人,要嫁給誰,我都不管。”忽然安靜下來。倪胭低著頭,目光有些空。過了一會兒,她伸手拿起床頭櫃上的一方帕子,反覆疊了兩層擦掉唇上的口紅,輕聲說:“你不要我了……”五爺心裡忽然疼了一下。他側過頭咳嗦了兩聲,無奈道:“不要用對待年輕小夥子的手段故意激我,這對我沒用處。”倪胭心裡明白這回是真的碰了壁。她怎麼也沒想到老狐狸的芯子沒爛透,他不想耽擱她,居然主動退出了。他看得透,她之前在他面前也從未掩飾過本性,現在裝什麼可憐裝什麼深情都沒用。他知道她不愛他。倪胭想了想,說:“遠山,我想告訴你一個秘密。”五爺點頭,看向她。“我有一隻蚌殼兒,躺在蚌殼兒裡睡覺才舒服、安穩。如果是短時間離開我的殼兒還好,但是時間長了我會寢不能寐,完全睡不好。”五爺皺起眉。“我已經離開我的殼兒有一段時間了,最近又開始睡不好。也許只有抓個人抱著睡才能睡好。”倪胭將手覆在他的手上,“沙發、化妝間、車裡,你做完就走從來都沒抱著我睡一次!”倪胭細長的眉擰起來,眼中帶著十足的埋怨:“分手前抱著我睡一次?”五爺千想萬想也沒想到她居然提出這個。他看著倪胭半晌,啞然失笑點頭。倪胭親自下廚,不過因為五爺現在胃還不舒服,很多東西吃不了,她也只是煮了粥。五爺不是多話的人,倪胭在他身邊的時候也大多數時候是安靜的。兩個人吃過飯,五爺收拾著碗筷去洗碗。等他重新回到臥室,倪胭已經脫了鞋子盤腿坐在床上,無聊地翻看著報紙。“我本來想洗澡,但是那個油汀不太會用。”倪胭轉過頭望向五爺。五爺把熱水給她弄好,她洗了澡出來只用一條白浴巾裹著,她爬上床挨著五爺坐著,繼續去看洗澡前才看了一半的新聞。五爺靠在床頭,一直注視著她。她把所有報紙看完,天色還沒黑下來。她伸手扯了扯五爺的袖子,無聊地眨巴著眼睛:“沒事情做了。”五爺與她對視良久,伸手一拉,將她拉到懷裡。倪胭立刻勾住他的脖子,將下巴抵在他的肩上,撒嬌:“要抱著。”“嗯。”五爺將手搭在她的背上輕輕拍著,像哄嬰孩入睡一般。以前他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向來簡單粗暴地脫掉衣服進行最原始的交流。但是今天沒有。倪胭一直很乖地偎在他懷裡,由他哄著入睡。倪胭蜷縮在五爺懷裡睡著了。五爺卻毫無睡意。他望著懷裡的女人,心中憾然。如果他不是比她大了近二十歲,如果他不是蕭城五爺而是曾經的封遠山,他一定不會放手。倪胭在五爺這裡住了一夜。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迷迷糊糊地起床,她是被香氣勾醒的。她睜開眼睛看向自己的掌心。在昨天晚上她睡著的時候,五爺的第六顆星徹底亮了起來。倪胭發了一會兒呆,起身下床。雖然五爺現在很多東西不能吃,但是他還是給倪胭做了一頓很豐盛的早飯。“醒了?乾淨衣服給你放在浴室。”倪胭“哦”了一聲,揉著頭髮去梳洗,然後換上五爺給她準備好的新旗袍。她對著鏡子慢悠悠地轉了一圈。五爺給她挑的旗袍越來越靠近她的喜好了。就連給她買的高跟鞋也是完全合腳。倪胭回到客廳和五爺一起吃早飯。五爺只是喝了半碗白粥,倪胭倒是將小菜吃了個遍,甚至吃的有點撐。明明是最尋常不過的家常菜,經過五爺的手,就變得格外好吃。倪胭拿起自己的包,該走了。她站在門口,回頭望著五爺。“以後還能見到你嗎?你還會常去大都會給我捧場嗎?”倪胭問。五爺想了一下,才說:“有時間會去。”倪胭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踩著高跟鞋朝五爺走過去,她五官有點擰巴:“怎麼辦,我有點捨不得。”五爺別開眼,隨意道:“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倪胭走過去輕輕抱住他:“遠山,多保重。”五爺垂在身側的手抬起來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帶著寵溺的語氣輕哄:“保護好自己。”“那如果我被人欺負了,你還會幫我嗎?”倪胭可憐巴巴地望著他的眼睛。五爺默了默,才道:“你不會讓別人欺負,想要幫你給你撐腰的人也很多,不必找我。”倪胭嘆了口氣,略失望地說:“那如果我要是遇到天大的困難,沒有人能幫我呢?”她沒等五爺回答,揮了揮手。“算了。”她轉身往外走,賭氣一樣把樓梯踩得噠噠響。白石頭:“恕在下眼拙看不懂珍珠娘意欲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