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胭立刻一臉真摯:“你放心,我身體扛得住,不能被你玩壞!”季緒臨移開視線不去看她。倪胭嘆了口氣:“季緒臨,你最近是變啞巴了吧?趁著我還能看得見、聽得見,還能叫、還能扭腰,咱們用剩下的時間多睡幾次不好嗎?季緒臨,你這一輩子還很長,以後還會遇見很多女人,上很多次床。可是我這輩子走到頭了,馬上要去陰曹地府報道了。所以就讓我多體驗幾次?”季緒臨把她放在床上,立在床邊望著她,不急不緩地說:“到了陰曹地府等等我,咱們來體驗一下鬼怎麼做愛。”倪胭咯咯地笑。她抱起一旁的枕頭,衝著季緒臨搖頭,笑嘻嘻地說:“黃泉的風很大,而且又冷又蒼涼。我才不要等你,我急著投胎去下一世泡小哥哥呢。”又是這種沒心沒肺的樣子,季緒臨想。倪胭欠身去勾季緒臨的脖子,湊過去吻他。倪胭是個愛享樂的人,雖然她沒有心,無法喜歡上一個人,可是她的身體本能地喜歡季緒臨。季緒臨鏡片後的眸子靜靜望著倪胭近在咫尺的眉眼,他託著她的後腦,微微將她拉開一些,彎下腰與她平視:“允妍,我帶你去玩吧。”“去哪兒玩?玩什麼?”倪胭立刻來了興致。“四處走走,看看不同的風景。在草原上騎馬,去滑雪橇、爬山看日出、下水抓魚蝦,教你開飛機,帶你去跳舞、k歌,賭錢……”“棒!”倪胭從床上跳起來,她勾住季緒臨的脖子使勁兒在他嘴上吧唧一口,眼睛亮晶晶的,她問:“還可以再加一個瘋狂做愛嗎?”季緒臨望著她,薄唇緩緩抿出一道極淺的弧度:“只能和我。”倪胭使勁兒點頭。季緒臨說到做到,第二天就帶倪胭出國,四處走四處玩。只要是她想玩的,他都奉陪。甚至倪胭忍不住調戲法國小哥哥時,因為語言不通,還要季緒臨幫她翻譯。帥氣的法國小哥哥還以為他們是兄妹。最後季緒臨介紹自己是倪胭老公的時候,小哥哥剛剛親了倪胭,他張大了嘴驚愕地爆了句粗,轉身就走。“他剛剛說什麼?”倪胭趴在季緒臨的肩上。季緒臨輕輕推了下眼鏡,無奈地說:“他說我有病。”倪胭在他懷裡笑得花枝爛顫,最後仰著臉望他:“緒臨,其實你比他好看。你嘴裡的味道也比他好多了,接吻的技巧也比他棒!”季緒臨“呵”了一聲,顯然是對她打一巴掌給一顆甜棗的德性有了免疫力。而且也不爽她這樣的比較。這樣的比較,證明了他在她心裡什麼都不是。他鏡片後狹長的眸子撇著倪胭,不鹹不淡地說:“少惹我生氣。”他喝了一口雞尾酒,酒味入口,他也覺得自己有病。倪胭聳聳肩,指向不遠處的一個法國美女,說:“她化的妝真好看。我以前一點也不喜歡化妝,最多塗個口紅。可是現在生病了,臉色好差,幫我買點化妝品吧,我也要化妝遮去這一臉的病態。”她雙手捧著臉,五官揪起來,一臉的不開心。季緒臨迅速別開眼,不想讓倪胭發現他眼裡的心疼。其實倪胭可以控制這個身體的病情惡化,但是她不想。她就是殘忍地想讓季緒臨眼睜睜看著她一點點枯萎死去。化妝品買回來了,倪胭擺弄了一會兒就沒什麼耐心。反倒是季緒臨看了幾個美妝影片,學著給她化妝。倪胭和季緒臨一起坐在地毯上,她閉著眼睛,任由季緒臨給她化妝,茶几和沙發上擺滿了各種化妝品。茶几中央的膝上型電腦里正播放一個美妝博主的化妝影片。“好了。”倪胭睜開眼睛立刻拿起小鏡子照,她彎起眼睛笑起來:“氣色是好多啦。老公真棒!謝謝老公!”她湊過去朝季緒臨的臉上吧唧一口,留下紅色的口紅印子。季緒臨只是笑笑。“走啦,我們出去玩。你說啦今天要教我開飛機噠!”倪胭跳起來,哼著小調,跑到門口換鞋。季緒臨坐在地毯上半靠著茶几,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倪胭。用領帶擦掉臉上的口紅,他走到倪胭身邊的時候,眼中前一刻不可抑制的心疼已經全部隱藏,又變成了那個儒雅的、雲淡風輕的季緒臨。他推門,倪胭握住他的手腕,轉過頭來看他,問:“緒臨,你愛我嗎?”“不。”倪胭輕哼了一聲,小聲嘟囔:“嘴硬……”季緒臨隔著鏡片靜靜望著她。你有什麼資格要我愛你?你可曾付出過一星半點的真心?哪怕有那麼一點點,就那麼一點點,我便把心都給你。季緒臨想。掌心裡季緒臨的第七顆星不停閃爍,倪胭輕輕蹙了下眉。這段時日,這第七顆星時常會閃爍,但是又總是一次次熄下去。剋制的,強勢的。她回頭去看季緒臨,季緒臨正輕輕推了下眼鏡。鏡片後狹長的眼眸是一貫的疏離冷傲。·倪胭和季緒臨四處野,玩了接近四個月,在倪胭身體再一次亮起紅燈的時候,他們回國了。回國後的倪胭迅速消瘦下去,臉色日漸蒼白。而且時常會出現失明、失聰的症狀。她每天的睡眠時間也一天比一天多。這個時候,季緒臨忽然不見了。“季先生呢?”倪胭問傭人。傭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