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 他這麼做只是因為新娘子不喜歡珍珠。而這些事情, 作為主人公的倪胭卻不是太清楚。設計師們會問她意見, 她有興致就在幾個選項裡瞎選一個,她沒興致的時候丟下一個“隨便”。這三個月裡,她一直沒離開海邊的這處別墅。她不喜歡上網,手機幾乎不怎麼用, 差不多是和外界隔絕的狀態。她在別墅裡的時候,喜歡在樓上的陽臺裡曬曬太陽。傍晚的時候,她會去海邊走一走。有時候也會跳進大海,浮在海面上隨波逐流。當然,都是在季緒臨不在家的時候。如果季緒臨在家,倪胭還是對撕他的西裝比較感興趣。倪胭浮在海面上,她對著太陽舉起手。何允妍的手比以前更白了。倪胭感覺得到何允妍越來越容易乏,一天中想睡覺的時間也更多。倪胭望著遠處的別墅,眉頭皺起眉。三個月了,朝夕相處三個月,季緒臨的星圖還是五顆星,再也沒有動過。倒是季緒臨送出婚禮請柬的時候,季衡的第七顆星閃過一次。“白石頭,你出來。”“在。”“你確定你那個七星圖沒出故障嗎?你睜開面具後的大眼睛仔細看看,全世界都在說季緒臨愛我。結果五顆星?你在逗我。”白石頭沉默了片刻,才開口:“不知道。”倪胭:……倪胭懶得再和他說話,她就沒見過這麼消極怠工的系統!她直接游到海邊上了岸往回走。這個時間,季緒臨應該回來了。她沒換衣服,穿著泳衣,身上只披著一條浴巾推開季緒臨的書房,不由愣了一下。季緒臨回來了,書房裡還有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他們似乎在開會。而且季衡也在其中。季緒臨從檔案中抬眼看她,說:“大概還有半小時。”倪胭站在門口沒動,眨巴著眼睛望著季緒臨。季緒臨放下手中的檔案,起身走到她面前,低下頭看她,問:“嗯?”倪胭指了指自己的臉。季緒臨低笑了一聲,俯下身來在她的臉蛋兒上親了一下。他直起身,神色有點嫌棄:“一股海水的鹹味兒。去洗乾淨。”“知道啦。”她聲音甜美,樣子乖巧極了。只是在臨轉身出門前,神色不明地望了季衡一眼,輕輕勾起嘴角。季衡瞳孔猛得一縮。倪胭衝了個澡,慢悠悠地走到樓下,去後院散步。長長的花間甬道還沒有走到頭,不出所料地等到了季衡。“好巧吶,我的小侄子。”倪胭朝他招了招手。季衡嗤笑了一聲,反問:“巧?難道不是你暗示我過來的?”倪胭走到他面前,無辜地望著他,忽然抿唇而笑。她拍去落在季衡肩頭的一片葉子,微笑著說:“別,你可別這麼說。我可沒給過你什麼暗示。”季衡盯著她的笑臉,咬牙切齒:“這就是你想要的?你滿意了?”倪胭低頭看了眼身上的深藍色和白色相間的條紋連衣裙。她雙手微微抬起,慢悠悠地轉了個圈,望向季衡,問:“這條裙子好看嗎?”季衡眯著眼睛,搞不懂這個女人想說什麼。“我以前有一條同款的連衣裙,藍色的地方顏色淺一點。後來壞掉了。我再去買的時候怎麼都找不到一樣的,最後買了這條款式相似的連衣裙。”倪胭捏著裙襬,“今天早上發現它有點舊了,恐怕是最後一次穿它。唔,以前挺嫌棄它的,穿舊了才發現挺喜歡這件的,好捨不得。”季衡臉上的表情一點一點冷下去。倪胭隨意撩了下頭髮,歪著頭含笑望著季衡,問:“那麼……你呢?”倪胭眼睛中的笑意一點一點漾開。她移開視線,望向前方,踩著小巧的高跟鞋,優雅地經過季衡身側往前走。季衡閉了下眼睛,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力氣極大。倪胭回過頭,含笑望著他。她人是安靜的,望著季衡的目光也是安靜的,好像已經把他看透。“你瘦了。”季衡睜開眼,喉間微微滾動了兩下。他動作僵硬地抬起頭望向倪胭,說:“收手吧。”“不要。我很壞的。我還沒聽見你喊我小嬸,還沒有喝到你給我敬的茶。”倪胭翹起嘴角笑得很調皮。季衡的喘息微微加重,他問:“至於嗎?”“至於嗎?”倪胭將手放在心口,感受著何允妍這個身體的心跳。她似乎沉思了許久,才抬手摸上自己被季衡打過的臉頰,“我又做了什麼,你至於那樣對我嗎?”倪胭是替何允妍問的。“為什麼要那樣對待一個病弱嬌小的十九歲姑娘?她抵抗力極差,生病的時候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可是你在她發病的時候強姦了她。更過分的是你事後跪在她的面前痛哭你是被別人下了藥,以死來逼她原諒你。你怎麼能這麼無恥,居然利用她的善良!還記得那些血嗎,還記得她怎麼哭著求你放開她的嗎?”倪胭緩慢地舒了口氣,“所有強姦犯都該下地獄。”季衡低著頭,高大的身軀微微發顫。倪胭轉過身,抱著胳膊緩步離開,姿態優雅閒適。滿意?當然不。倪胭的嘴角勾起冷冷的笑。她還記得何允妍最後一個人躺在病床上的日子,就那樣一個人孤孤單單地走了。倪胭也記得何允妍死前的執念。斷子絕孫、生不如死。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