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安是陳言言圈裡唯一的朋友,鬼導該不會是為了陳言言吧?”“以前陳言言就說過等她紅了要把蘇小安也帶紅,這也是遺願了吧?唉。可惜了那個風光無限的女人就這麼死了……”陳言言?王不疑皺眉。為什麼他每次聽見這個名字的時候,心裡都有一種悶重的疼痛?夜裡,王不疑坐在床上檢視資料。資料亂七八糟地堆滿床。他忽然抬頭朝身旁看去。身旁是空的,沒有人跪坐在他身邊撒嬌。他鬼使神差地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怎麼好像有一道慵懶的聲音貼著他的耳朵,誇他的鬍子好看?陳言言三週年忌日的那天,王不疑把一捧雪白的花放在她的墓前,皺眉凝視照片上風情萬種的女人。他覺得陌生,可又覺得熟悉。多矛盾。紅著眼睛的康澤走近,看見王不疑立刻憤怒得失去了理智,他朝著王不疑一拳砸下去,大罵:“王不疑你他媽混蛋!她為了你頂罪為了你去死,你居然把她給忘了!你他媽就該下十八層地獄!”跟在康澤後面的兩個人急忙拉住康澤。“放開我!我要殺了他!”康澤拼命地掙扎。王不疑抹去嘴角的血,眉峰皺得更深,他死死盯著康澤,質問:“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康澤拼命掙扎的身影忽然僵住。他望著墓碑上倪胭嘴角挽起的優雅淺笑,整個人像被施了定身法。黑白照片上的女人好像活著過來,她將食指抵在唇前,眼尾輕挑,緩緩搖頭。康澤頹然跪下來,他雙手捂住臉,熱淚溼透指縫,他哭著說:“我喝醉了,我神志不清,我胡說八道……”你騙我啊!你明明說我帶你見了喬晟元你就會聽我說。你怎麼能騙我啊!我……還有那麼多話沒跟你說啊……·陰雲一卷一卷地移,帶著陰沉的細密雨絲。雨落墓碑,洗去一層塵埃。王不疑木訥而茫然地走在細雨裡。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弄丟了一樣東西。“不疑,聽媽的話,媽今天給你相的姑娘你保準滿意,快點換身衣服趕過來!”王不疑聽著電話另一邊的聲音,應了聲。他的母親最近在給他安排相親。王不疑回家換掉溼衣服,還沒出門,他母親又打過來一個電話。“兒子,媽跟你說過的話你還記得不啊?你人冷嘴笨不會討女孩子歡心。可是要有誠意。女孩子都喜歡漂亮的衣服、亮晶晶的首飾、面朝大海的別墅還有花不完的錢。你列個清單,把自己財產都列出來,拿出誠意來!我還不瞭解你?自己有多少家底自己都不知道,銀行卡說不定都亂扔,趕緊整理一下!”“知道了。”王不疑不耐煩地敷衍了一聲,結束通話了電話。他在床角呆坐了一會兒,起身去了陽臺的工作區。他拉開辦公桌下面的抽屜,看著裡面工整擺放著的地產、合同、房契、銀行卡……愣住了。他什麼時候準備好了這些東西?在這些東西上面放了一支口紅。王不疑拿起那支口紅,皺眉端詳許久,才拔開蓋子。頓時有一種神秘的幽香飄了出來。那香氣淡淡的,似乎還帶著點甜。上面殘留著女人用過的淺淡痕跡。王不疑身形晃動,他用手撐著桌面,目光寸寸上移望著辦公桌對面虛空之處,那裡彷彿有一個喜歡穿紅色小裙子的女人抽著煙,笑著勾他的魂兒。他摸了一把眼睛,才發現自己落了淚。他盯著指腹的溼潤,茫然自語:“我……是不是曾經喜歡過一個人?”“言言……”那些被抹去的過去終於撕裂枷鎖舔骨噬心般迴歸。王不疑失蹤了。起先的時候,大家以為他跑到哪個深山老林裡去找靈感,準備給觀眾帶來更好的作品。可是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過去了,他都沒有回來。直到他的簡介他的作品被寫進教科書,仍舊沒有人知道他的下落。他簡介裡的生卒年份是一個長長的破折號。有人說,他為藝術入了魔。有人說,他早就死了。還有人說,他握著一支正紅色的口紅,跋山涉水披荊斬棘,去尋覓一個被他弄丟了的人。·一綹兒風順著半開的窗戶溜進來,吹動視窗的海螺風鈴,風鈴奏起奇異的調子。一隻雪白的蚌微微顫動了一下,閉合許久的蚌殼兒緩慢張開,探出一條白皙如玉的小腿。緊接著是一隻能讓人浮想聯翩的芊芊玉手。倪胭慢慢推開蚌殼兒,慵懶醒來。她伸了個懶腰,睜開眼睛,第一眼看見自己的殼兒。尚未清醒的迷離眸光中立刻浮現靈動生機,她深情地吻了吻自己的殼兒。口中嚶嚀嬌喘,皆是極致享受。比起睡男人,她其實更喜歡睡她的殼兒。“恭喜你回來。”一道極其清冷的聲音。倪胭的唇畔立刻漾起妖媚的笑容。她在蚌殼兒裡坐起來,抱著蚌殼兒,歪著頭,望著書桌前的男人。“好久不見吶,白石頭。”白石頭坐在桌前,桌上開著電腦,他手中卻握著一卷竹簡書冊。他一襲廣袖白衣,白衣勝雪,墨髮高束,一面玉石面具遮住容顏,只留一雙沉靜的眼眸。“不久。不過在下的確意外,原以為你會用媚術輕易奪得他們的心。”倪胭抱著胳膊輕笑:“我又不是狐妖一族,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