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退得當、矜持有度。”倪胭小指細的高跟鞋走在雪白的地毯上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她走到季緒臨身邊彎腰撿起兔耳朵小心翼翼地戴在髮間。季緒臨饒有趣味地打量著她的動作。兔耳朵戴好了,倪胭雙手背在身後,彎腰湊近季緒臨的臉,問:“叔叔,我的臉適合扮兔女郎嗎?” 霸總的前妻〖07〗這是倪胭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著季緒臨。隔著鏡片, 她將季緒臨的眸子看得更清楚。可惜依舊看不懂這個男人眼中的情緒。倪胭忽然抬起手,試探著去摘季緒臨的眼鏡。季緒臨狹長的眸中有著笑意, 並沒有阻止倪胭的動作。倪胭便小心翼翼地把他的眼鏡摘了下來,然後自己戴上。她學著季緒臨的動作優雅地扶了一下鏡框, 嘴角的甜笑更加燦爛。“叔叔,這不是近視鏡。你的眼睛不近視為什麼要戴眼鏡?”沒有鏡片的遮擋,季緒臨眼睛的輪廓更為深邃,眸子卻愈發清朗銳利。季緒臨將小臂搭在一側的沙發扶手上, 調整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 拖長腔調開口:“更好看,也更像個斯文人。”“可我覺得叔叔不戴眼鏡的樣子才更好看。”倪胭全神貫注地望著季緒臨的眼睛,“叔叔的眼睛這麼好看, 我可以親一下嗎?就一下下。”季緒臨低沉笑著, 問:“這就是你的進退得當、矜持有度?”倪胭眨了下眼睛, 然後動作緩慢地摸了一下兔耳朵,不回答,反而問:“叔叔, 我彎腰站了好久, 累了。可以坐嗎?”季緒臨的目光在倪胭身上從上到下地掃了一遍。倪胭為了在老人家面前扮演一個好孫媳,這兩天穿的衣服都很溫婉賢淑。今天穿了一條剛過膝的杏色刺繡無袖連衣裙,精緻的江南刺繡爬滿玲瓏有致的身子。隨著倪胭彎腰的動作, 即使是正常保守的圓衣領也洩出幾許圓潤春光。季緒臨收回視線,問:“坐哪裡?怎麼做?”倪胭眸中星子愈亮,語氣乖巧:“我都聽叔叔的。”季緒臨搭在沙發扶手上的手輕敲了兩下, 終於朝倪胭伸出手。倪胭嘴角的笑燦若星河,她將手放進季緒臨微涼的掌中,身子輕旋,側身坐在季緒臨的腿上。她眨了眨眼,感覺有些新奇。她低頭瞧了瞧季緒臨的腿,又轉過頭望向季緒臨的眼睛,甜甜地說:“好開心。”“這就開心了?”季緒臨鬆開握著倪胭的手,又將手放回沙發扶手上。似乎只是單純地拉了她一下。她曖昧地坐在他腿上,可他動作沒有什麼變化,就連神情也看不出變化。倪胭歪著頭想了想,問:“還有更開心的嗎?”季緒臨的目光在她戴著他的眼鏡的臉上停留了幾秒,收回目光,道:“眼鏡給我。”倪胭輕輕翹起嘴角,把眼鏡摘下來,掛在了領口中間,微涼的鏡腿滑進她的領子,貼著軟嫩的胸口:“叔叔不讓我親眼睛,不給。”季緒臨笑了。他抬手去拉倪胭裙子背後的拉鍊,動作不緊不慢,即使是這樣曖昧的舉動也透著優雅從容。拉鍊從頸後拉開,一直拉到後腰。沒了拉鍊的束縛,緊緊貼在身上的連衣裙頓時變得鬆鬆垮垮。眼鏡往下墜,帶下胸前的裙子布料。倪胭“唔”了一聲,急忙拿起眼鏡,又將胸口的裙子往上扯了扯擋住春光。她嗔了季緒臨一眼:“還你就是了。”季緒臨朝倪胭伸出手,倪胭卻沒有直接把眼鏡放到他手裡,而是親自給他戴上。她湊得那麼近,好像一個戴眼鏡的簡單動作都帶著一點虔誠的味道。眼鏡戴好了,倪胭卻微微皺著眉,連軟軟的兩腮也鼓起來,不太高興的樣子。她雙手伸到背後拉拉鍊,拉鍊往上拉了幾公分,她便停下動作,瞪了季緒臨一眼,微微轉過身背對著季緒臨,示意他給她拉上。季緒臨輕輕扶了下眼鏡,從容地給她背後的拉鍊拉好。倪胭毫無留戀地從他腿上站起來,摘下頭上的兔耳朵丟到一旁,嘟著軟腮悶聲說:“我回去了。”“這就走了?”季緒臨問。“叔叔教我的,進退得當、矜持有度。”她調皮地眨了下眼,“該退了。”季緒臨頗有深意地笑了。倪胭走到門口又轉過身來,猶豫了一下才開口:“叔叔能陪我去挑選參加奶奶壽宴的禮服嗎?”季緒臨望著她沉默地笑。倪胭與他對視了片刻,瞭然地點點頭:“那我就當叔叔答應了。”她揮揮手:“叔叔再見。”她似又想到了什麼輕蹙了下眉,慢悠悠改口:“季叔叔。”從“四叔”到“叔叔”再到“季叔叔”,那是兩個人之間身份和關係的轉變。倪胭推開門出去,嘴角的笑跟著淡下去。掌心裡季緒臨的七星星圖中終於慢吞吞地亮起了第一顆星。緩慢的速度簡直充滿了不情願的態度。慢,太慢了。這男人太難搞了。倪胭走到樓下,看見季衡抱著胳膊懶洋洋地倚在樓梯扶手上。“你該不會是在等我吧?我的前夫。”倪胭神態自若。季衡抬手看了下腕錶,說:“你在樓上單獨和四叔待了二十七分鐘。”倪胭挑眉,斜著杏眼看向季衡。季衡嗤笑了一聲,道:“你這是什麼鬼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