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朗點開一張倪胭的照片放大,看了一會兒。照片裡的倪胭穿著小背心,抱著一大捧花放進跑車裡,應該是打算去送花。別說,她雖然轟轟烈烈地倒追了一個月,費朗卻自從上次在高子旭和費舒雅的訂婚宴之後再沒見過她。費朗修長的手指在螢幕上滑動,點開她置頂的那篇萬字表白信。“我最最親愛的哥哥,自從八歲的時候無意間看見你洗澡,我就瘋狂地愛上了你。那時候嫉妒全天下的女人,因為她們都可以喜歡你,偏偏我不行。哦,上天一定是聽見了我的禱告,命運的轉輪將你我擺回正確的軌道。繁華落盡,我終於鼓起勇氣站在了你的面前。愛,就應該轟轟烈烈。愛,就應該濃烈如酒,瀟灑似風……”“呵。”費朗嚼著泡泡糖,“八歲……你八歲的時候,我明明在國外。你這個撒謊不眨眼的小東西。”他想了一下,懶洋洋地打字,在下面評論:“哪兒僱的三流寫手?文采不如我。”他回覆完就丟開手機,朝窗外看了一眼夜色,居然已經這麼晚了。他起身,戴上墨綠的圓形墨鏡,拿起嵌滿硬金屬的粉色夾克離開公司。費朗愛玩,可是費家家大業大,他作為唯一的繼承人,公司的事情還是很上心,常常泡在公司。他開車回家,路上不經意一瞥,瞥見那輛噴了字的紅色跑車停在一家小酒吧外面。實在是那輛車太過顯眼,霓虹燈閃爍的光打在車身,照著上面的字。“不泡到費朗死不罷休!”費朗盯著那句話看了一會兒,調轉方向盤,把車停靠在路邊,走進那間寒酸的小酒吧。他不是不去酒吧玩,而是從來不會來這麼小這麼寒酸的地方。雞尾酒難喝得要命。費朗坐在高凳上,望向舞池的方向。倪胭啊,還是那麼顯眼。一眼就能被看見。當然,他也同樣顯眼。一個又一個女人的目光總是看向他。“嗨,帥哥。要一起跳舞嗎?”身材火辣的美人過來打招呼。“不。”費朗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女人身上的劣質香水味兒讓他皺眉。“帥哥,來一起玩嘛。”女人捏著嗓子撒嬌。費朗愣愣地睥了她一眼,生人勿擾的眼神冷冷地寫著警告。女人愣了一下,識趣地離開。費朗坐在這兒,頻頻有花枝招展的女人過來搭訕。只是他態度實在太冷,到後來已經沒有女人敢再過來。費朗一會兒玩手機打遊戲,一會兒看一眼舞池裡的倪胭。兩個男人使了個眼色,朝倪胭走過去,一個人將手搭在她的腰上,湊近她面前說了句什麼,倪胭扯開他放在她腰上的手,嫌惡地轉身。另外一個男人擋在她面前,不許她走。她喝了不少酒,臉上很紅。在閃爍的燈光下,眯著眼睛氣沖沖地指著面前那個男人的鼻子,大聲說了句什麼。費朗看著她的口型,大概猜到她說的是“滾開。”費朗關掉遊戲,把手機丟進口袋。“讓一下。”他擠開擁擠的人群,拉住倪胭的手腕。倪胭皺著眉回頭,看見是他時,眯起眼睛,醉醺醺地笑:“是哥哥呀。”兩個男人見忽然走來一個高大的男人,對視一眼,轉身離開。出來就是玩的,誰也不想搞太大的事情,之前他們以為倪胭是自己一個人才會不懷好意地過來。“哥哥要和我一起跳舞嗎?”倪胭的身子栽歪了一下,軟軟地靠在費朗的懷裡,“來呀,來跳舞啦。”費朗把她拉到音樂聲沒那麼大的角落,把圓墨鏡往上推,冷眼看她:“你到底想幹嘛?”“跳舞呀。”倪胭小巧的櫻桃口半張著,唇上一層淺淺的蜜色,誘人得很。她伸手摘了費朗的墨鏡,舉得高高:“哥哥來搶呀!”“幼稚。”費朗向後斜靠著牆壁,別開眼,一副懶得看她懶得理她的欠錢表情。倪胭歪著頭望著費朗身上的衣服。嵌滿金屬的粉色小夾克掛在他的身上,裡面是白襯衫,隨著他斜靠的姿勢,隔著白襯衫也能顯出他的腹肌。倪胭眨了下眼睛,說:“騷。”“哈?”費朗沒聽清。或許是聽清了,但是沒聯想到那個字。倪胭抬眼,微醺的眼睛望著他,笑著說:“我說哥哥真的很騷氣,想日。”她慢慢抬手,掌心貼在他的小腹。費朗把她的手拍開,臭著張臉:“發瘋夠了沒?你到底想幹嘛?被高子旭刺激了?報復他?”倪胭輕哼了一聲,嫌惡地瞪他:“高子旭那種東西值得我報復?哥哥你在侮辱我!”“呵。窮得買不起衣服珠寶跑我這裡來作妖?”倪胭輕輕舔了一下牙齒,忽然翹起腳勾住費朗的脖子,吻上他的唇。不同於上一次在宴會時蜻蜓點水般地碰了一下他的嘴角,這一次,她幾乎是用力地撞上他的唇,並且在第一時間撬開他的嘴,舌尖在他口中橫衝直撞、攻城略地。費朗猛地把她推開,倪胭被他推得腳步踉蹌了兩下,她扶著一側高凳,才沒摔倒。費朗指腹用力擦了一下嘴:“有病吧你,我是你哥!”倪胭笑了一聲,她端起一旁吧檯上的酒遞給費朗,懶洋洋地說:“要漱口嗎?”她在笑,可是灰色的眼睛是冷的。費朗看著她的樣子微微怔了一瞬,又很快冷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