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很討厭別人說我醜。”倪胭語氣微涼,一字一頓。她朝韓薦又走了一步,貼近他的眼睛,語氣發冷:“你毀了我的臉,我早晚收了你的命!”呂川把手裡的那包薯片往桌子上隨意一丟,打了個響指,看向倪胭喊了一聲:“燕子,過來。”倪胭推開擋在身前的韓薦,朝呂川走過去。她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在一屋子人古怪的注視下,慢悠悠地坐在呂川身邊。“繼續玩。”呂川對其他人開口。包間裡的人雖然還有些懵怔,可還是動作起來,該唱歌的唱歌,該打球的打球,該玩牌的玩牌。只不過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用眼角的餘光瞥向倪胭和呂川的方向,還有韓薦。韓薦顧不得額頭的血,他轉過身,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倪胭和呂川。呂川側轉過身,打量著倪胭的臉。倪胭迎上他的目光任他打量。他眸色很暗,看不出情緒。她的目光倒是坦坦蕩蕩。呂川伸手抬起倪胭的臉,修長的手指貼著倪胭的側臉,將她左臉旁的頭髮撩開,徹底露出她臉上猙獰可怖的疤痕。他盯著倪胭的左臉看了片刻,湊過去,伸出舌頭從倪胭眼下的疤痕舔下去,一路舔過她的臉頰、下巴。猶如狼吻。 校園〖08〗一種酥麻的感覺從倪胭的臉頰逐漸蔓延開, 這種奇異的感覺很快流遍她全身。她竟生出一種久違的心癢。倪胭微微側臉, 主動吻上呂川的唇,她舌尖輕輕舔過,捲走呂川口腔裡的淡淡菸草味兒,把她的香甜留給他。四目相對, 兩個人的目光都沒有躲閃, 他們望著彼此,逐漸加深這個吻。倪胭握緊右手,感受著掌心裡呂川忽然竄出來的兩顆星。機靈的李東鐸吹了個口哨,包間裡的其他人跟著起鬨。額頭的血淌下來, 流進眼睛裡,視線變得有些紅。韓薦閉了下眼睛,努力控制了一下情緒,踹開門大步離開。他腳步很快, 踩在樓梯上咚咚咚, 如逃似竄。他一口氣跑到頂樓的陽臺,手搭在護欄上, 仰頭望著滿天的星辰大口喘著氣。如果和倪胭接吻的人不是呂川, 韓薦會毫不猶豫地派人做掉他。可那個人是呂川。即使家世顯赫,黑的都能說成白的又怎樣?那個人是呂川。有錢有權也怕不要命的。呂家啊……那個全家玩搏擊,用行動證明“動我的人你就得死,哪怕我賠上命”的呂家。呂川家裡的事情傳得五花八門,真真假假已說不清真相。而韓薦因為家裡的關係倒是很清楚。正是因為清楚,他不太願意得罪這個殺人犯的兒子。呂川是殺人犯的兒子, 也是散打王的兒子。如果不是出了那樣的事情,如今的呂川不會留在吳城當個混頭,而應該站在國際最矚目的自由搏擊賽場上。韓薦看見呂川帶著倪胭走出酒吧。他眼睜睜看著倪胭跨上呂川的摩托,回頭朝李東鐸幾個人揮手,然後抱住呂川的腰,兩個人揚長而去。兩個人的身影明明已經消失在長街的盡頭,可是韓薦的耳邊還環繞著摩托車發動時的噪音。倪胭抱著呂川的腰,整個人貼在呂川背上的親暱情景更是在韓薦眼前揮之不去。她要跟他去哪兒?呂川送她回家還是她跟著回呂川的家?“艹他媽的!”韓薦罵了句髒話,揮拳打在圍欄上。他一動不動地盯著長街盡頭的方向,許久之後搓了把臉。如果他沒有一時衝動,如果他再多花一些心思追求她,是不是結果就會不一樣?韓薦處理了頭上的傷,順便買了個帽子戴上才回家。他不想聽見老爸老媽的囉嗦,更不想他們知道倪胭打了他。以他對父母的瞭解,如果他父母知道了,一定會去找倪胭麻煩。·倪胭在超市裡買些日常用品,牙刷、毛巾和內衣褲這些。結了賬,她口袋裡只剩下三十幾塊錢。真窮。倪胭走出超市,坐在臺階上的呂川回頭瞥了一眼她買的東西,問:“真要住我家?”“廢話。”倪胭轉身往小衚衕走去。呂川站起來,吊了郎當地跟在倪胭身後:“喂,你爸媽不管你?”“斷絕關係了。”倪胭頭也沒回。呂川便不再問。到了呂川家,已經是夜裡十二點多。倪胭衝了個澡,洗完澡,她看著鏡子裡這張臉,不高興地皺起眉。再忍一忍——倪胭在心裡勉強這麼勸著自己。沒有睡衣,倪胭只圍了一條浴巾就從衛生間出來。她沒像昨晚那樣直接去呂川的臥室,而是抱了個枕頭去沙發睡覺。呂川靠在臥室門邊,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倪胭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說:“幫我關下燈,謝謝。”呂川一動不動盯著她。倪胭合上眼,慢吞吞地說:“我明天要早起去學校考試……”“啪”的一聲,客廳裡的燈滅了。呂川轉身回臥室。“或者你想我去你床上睡?”一片黑暗裡,倪胭睜開眼睛,望著呂川的背影勾起嘴角。呂川的腳步停下來。片刻後,他用關門聲回應了倪胭。倪胭笑笑,並不意外。她翻了個身,換個更舒服的姿勢睡覺。第二天早上呂川睡得正沉,倪胭站在床邊拉著他的手不停地晃。“起來送我上學了!要遲到了。完了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