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絕關係了,不想再用那老東西買的東西。”過了好半天,呂川散漫地“哦”了一聲。倪胭這才注意到他左眼眉骨的位置青了一塊,應該是又打架了。她蹙起眉,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用食指的指腹輕輕壓了壓,問:“疼嗎?”“什麼?”呂川拍開倪胭的手,彎下腰對著電視照了照,慢悠悠地“哦”了一聲,“沒注意。”他直起身順手揉了一把倪胭蓬鬆的短髮,懶散轉身往臥室走,整個人直接撲到床上去,睡覺。倪胭靠在電視櫃上,若有所思地小口喝著啤酒。許久後,她把空了的易拉罐放下,去衛生間衝了個澡。倪胭回到客廳看了眼已經被她收拾過的沙發,猶豫片刻,去了臥室。呂川趴在床上睡著了,不僅身上的衣服沒脫,連搭在床邊的鞋子也沒脫。倪胭搖搖頭走過去幫他脫衣服。她的手剛放在呂川的肩膀上,睡夢中的呂川瞬間睜開眼睛,一個反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倪胭有些意外。這樣的反應實在不應該出現在一個人類現代社會中的十九歲大男孩的身上。見是倪胭,呂川眼睛裡的戾氣消下去。他丟下一個“煩”,鬆了手,繼續睡覺。倪胭去推他:“洗了澡再睡啦。”呂川抓了個枕頭壓在自己頭上。倪胭繼續去扒他的衣服。“麻煩。”呂川摔了枕頭,起身往衛生間走,把門摔得一聲巨響。洗過澡的呂川連件浴袍都沒穿,就這麼光著回來。有些長的頭髮溼淋淋的搭在頭上,他踹開臥室的門,像之前那次一樣,直接撲到床上去。倪胭看著他高瘦的身體更是驚訝。他身上有很多陳舊傷疤,而且居然有槍傷。“有那麼困嗎?”倪胭歪著頭。呂川自然是不搭理她。盤腿坐在床上的倪胭挪了挪屁股湊過去,用腳後跟踢了踢他的屁股。呂川抬起眼警告倪胭:“再吵,我就把你扔出去!”倪胭學著他揉她頭髮的動作抓了一把他的溼頭髮,一臉無辜地說:“頭髮溼著睡覺會頭疼。”她轉身爬過雙人大床,從床頭櫃拿過吹風機,撥動開關,吵得呂川堵起耳朵。倪胭卻笑著拉他的胳膊,把他拖到自己身邊,認真地給他吹頭髮。呂川瞥了她一眼,闔了眼,不管不顧任她折騰。當倪胭關掉吹風機的開關時,發現呂川頭搭在她的肩膀上已經睡著了。倪胭拍了拍他的臉,小聲說:“有那麼困嗎?我可總算見到一個比我還貪睡的人了。”呂川呼吸勻稱。倪胭盯著他半晌,又一次拍了拍他的臉,輕哼了一聲:“狂什麼狂啊你。小屁孩。”再拍一下。呂川忽然睜開眼睛。倪胭嚇了一跳,一下子把他推開,在床上滾到一側躲進被子裡,悶聲說:“晚安!”等了許久也沒等到呂川有什麼反應,倪胭轉過身去看他,見他躺在床上已經睡著了。倪胭望著他趴在床上的睡姿輕笑了一聲。她也有些困了,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關掉臥室裡的燈。倪胭向來是個貪睡的人,恰巧呂川也是。 校園〖11〗倪胭不經意瞥見床頭櫃的抽屜沒有關合, 她放下相框, 拉開抽屜,拿出裡面厚厚的幾份報紙。《大賽將至,三屆連冠拳王妻女慘遭綁架》倪胭看見這加粗大字的標題皺起眉,她翻開報紙迅速瀏覽。除了幾段似是而非的描述外, 報道上還配著幾張黑白照片。照片很小, 而且畫面經過了馬賽克處理。倪胭只是掃了一眼沒有仔細去看,不想知道照片上慘不忍睹的屍體正是呂川背上那個笑得很甜的少女。其他幾份報紙上也或詳或略地報道了綁架案。倪胭的目光落在一張不起眼的照片上,她手指撫過黑白照片,看見年少的呂川緊抿著唇一臉陰翳, 和揹著妹妹大笑的少年判若兩人。倪胭按照日期迅速翻找,想找到事情的後續。然後她便在一個角落看見一個不起眼的新聞標題——《吳城重大連環殺人案告破,兇手呂野自首,對以殘忍手段謀殺趙赫、韓東海等十二人的作案事實供認不諱》。倪胭還沒來得及細看報道的案件詳情, 手中的報紙被呂川抽走。倪胭一怔, 抬頭望向呂川。她看得太認真,竟然不知道呂川是什麼時候過來的。李瀟海已經走了, 呂川也換了身衣服。呂川面無表情地將翻開的報紙合上, 又彎腰撿起倪胭隨意放在床上的報紙,把攤開的報紙一份份合上,整理好重新工整地放進抽屜裡。他舔了下嘴角,把雙手插進褲兜,立在原地好一會兒,轉身往外走。“呂川。”倪胭叫住他。“哈?”他站在門口回過頭。倪胭微笑著問:“中午想吃什麼?”“啊……”呂川想了一下, “隨便了。”倪胭昨天晚上煮麵的時候就翻過廚房,呂川家裡連米都沒有,更別說蔬菜水果。只有幾包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