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胭站起來的時候,厲決習慣性地將手遞給她。倪胭低下頭,對上厲決漆黑的眼睛,忽然想起曾經那段日子,每天吃過飯,她都要逼著他練習走路,時間久了,小狼崽子養成了習慣,吃晚飯會乖乖地將手遞給倪胭,任由倪胭帶著他爬樓梯、散步,亦或是奔跑。“走吧。”倪胭牽起厲決的手,將他寬大的手掌握入手中,牽著他走到庭院裡散步。兩個人沿著庭院中的林蔭路散步,都沒有說話。不久之後,倪胭終於意識到厲決長大了長高了,手掌也變大了許多。她停下來,低著頭望著兩個人握在一起的手。厲決也跟著她停下來,順著她的視線不解地望著兩個人握在一起的手。倪胭嬌小的手將厲決的手掌握在掌心,他的手掌很快,她的手卻很小,她橫握著他的手掌,看上去有些握不住。兩個人一動不動,也沒有說話。半晌,厲決的手動了動,他反手將倪胭的手握入掌中,緊緊握著。倪胭抬眼望向厲決,含笑道:“阿決真的長大了。”厲決望著倪胭的眼睛,忽然將她往懷裡一拉,另一隻手抬起握住倪胭的後腰,將她嬌軟的身子摁進自己的懷裡。倪胭軟軟的胸口貼在厲決硬邦邦的胸膛,硌得她胸口有些發疼。她還沒來得及向後退去,厲決已經彎下腰,吻了上來。他的吻帶著一種狂熱的索取,用力而瘋狂。毫無任何技巧,只是蠻橫地橫衝直撞,霸道地侵佔。血腥味兒在兩個人的口腔中蔓延。倪胭的身子在他懷裡軟下去,她想要逃離,情不自禁向後退了兩步,然而身後是挺拔的柏樹。她的後背抵在樹幹上,退無可退。而厲決硬邦邦的胸膛已經壓了上來。倪胭快要喘不上氣。厲決也沒有好到哪裡去。許久之後,厲決終於將倪胭鬆開,他近距離地盯著倪胭的眼睛,大口喘著氣。他喘息著沉聲嘶啞說:“你是我的。”他開口說的第一句話便是——你是我的。分別近三年,他回來,終於從一隻什麼都不懂的小狼崽子變成了男人。他再次說出當年開口說的第一句話,身份變了,模樣變了,聲音變了,情景變了,唯獨不變的是那顆堅定不移的心。倪胭慢悠悠地將耳側的長髮撩到而後,她微微仰著頭,望著面前目光炙熱的高大男人,嫣然而笑。她雙手貼著厲決的腰側,攬住他的腰身,擁抱著他。“接吻不是這樣的,我教你。”倪胭踮起腳尖,吻上厲決的唇。輕攏慢捻抹復挑。她慢慢離開厲決一些,偏著頭,媚眼如絲地望著厲決,嬌聲低語:“學會了嗎?”厲決自小就喜歡模仿倪胭,倪胭教他的東西他總能很快學會。他重新俯下身來,用倪胭教給他的溫柔再一次吻上倪胭微微紅腫的唇。專注、深情,而又帶著一種神聖的虔誠。遠處,花笠懶懶散散地站在高處臺階上,望向擁吻在林蔭路上的兩個人。“啊……”花笠沒心沒肺地笑了笑,“差點忘了我是她哥啊……嘖。”林蔭路里擁吻的兩個人終於分開,倪胭挽起厲決的手臂,說:“我們回去吧。”厲決點頭。倪胭轉身的瞬間,看見了臺階上的花笠。倪胭愣了一下,腳步也跟著不由自主停頓了一下。厲決一直望著倪胭,見她眸光微凝,他順著她的視線朝前看去,在看見花笠時,他的目光逐漸冷了下去。中午,厲決在臥室裡睡午覺。倪胭卻因為天熱睡不著,她輕手輕腳地下了床,離開臥室。客廳中,雲莎莎坐在沙發裡。她雙手貼在自己的腹部,眼睛望著前方,目光有些空空的。她不知道在想什麼,有些失神,倪胭走到她身邊了她還沒有發現。“莎莎?”雲莎莎這才回過神來,她望向倪胭露出燦爛的笑臉,說:“沒有午睡呀?”“睡了一會兒,太累了睡不好,所以就下來了。你呢?最近不是很嗜睡嗎?怎麼沒去臥室休息?”雲莎莎看了一眼客廳牆壁上掛的時鐘,才打了個哈欠,不好意思地望著倪胭笑起來,說:“瞧呀,你不說我都沒發現自己困了。那我上樓去睡一會兒。”她扶著肚子起身,將手遞給一旁的女傭,讓女傭扶著她上樓。倪胭立在客廳望著雲莎莎上樓的動作。雲莎莎並不是一個特別嬌氣的人,可是自從懷孕以後,越發謹慎起來,就連上下樓都要別人扶著。而且她現在走動的時候,會下意識地護著自己的肚子。倪胭好笑地搖搖頭,她是不太懂這種母性。倪胭走到庭院裡,遠遠看見花笠拉著長長的水管,正在給花園裡的園藝澆水。倪胭走到他身後,說:“園藝師傅呢?你怎麼親自做這個。”“無聊啊。”花笠連頭都沒回,“也不像別人身邊總有人陪著。嘖。”“呦,我聽著這語氣怎麼有點怪怪的?”花笠沉默了,他也發現自己的語氣有點酸。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偏偏這世上沒有後悔藥。花笠沉默地拉扯長水管澆水,倪胭沉默地立在他身後瞧著他的動作。過了一會兒,倪胭開口:“後面的那一塊月季沒澆到水。”倪胭往前走了兩步,走到花笠身邊給他指了一下。花笠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