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時間倒流,他真的還願意用婚禮現場上的新娘去換一根可能讓他變得更強的仙草嗎?“你起來!不要替這個人渣求情!連自己的女人都能送出去的人渣!朋友?誰讓和你這種人渣做朋友!”花笠大口喘著氣,氣得臉紅脖子粗。此時此刻,他就是一個為妹妹出氣的哥哥。只是匆忙間,他瞥向倪胭淚水漣漣的臉,不由在心裡畫了個問話——她哭起來這麼好看的嗎?不僅是花笠有這個疑問,圍觀的人群最開始看熱鬧的心態慢慢有了變化,他們的目光不由自主全部被倪胭吸引,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倪胭。美人落淚我見猶憐。她淚水漣漣的樣子,她眼中淚慢慢滾落的樣子,她蹙起眉努力剋制眼裡的淚時的樣子,她委屈低聲哭訴的樣子……她哭得讓每一個人心裡都軟了。偏偏她哭成這樣,也一絲一毫沒有減少她原本的美貌。反而她的淚水洗刷了別人的眼睛,讓圍觀的人更清楚地看清了她的美貌。倪胭睜大了眼睛,楚楚可憐地望著花笠:“哥哥……”“不哭了,不哭了……哥哥不打他就是了!”花笠紅著眼睛把倪胭拉起來抱在懷裡,寬大的手掌一下又一下拍著倪胭的後背安慰著她。倪胭哽咽哭泣,卻在花笠的懷裡輕聲說:“演技不錯,的確很像為妹妹出氣的好哥哥。”“不哭了,不哭了,有哥哥在,以後再也沒有人能欺負你!”花笠瞪著韋子耀,眼中一片堅定。護妹的姿態不知道讓多少圍觀的小女生心尖尖酥了一把。花笠低下頭,湊近倪胭,在別人眼中就像是在不停哄著妹妹。他卻貼著倪胭的耳朵低聲說:“妹妹哭起來可真帶勁。”·韋子耀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已經幾個小時過去了,他的眼前仍舊是倪胭淚水肆意的臉,還有望著他時的淚眼。身子好像不是自己的,只剩下麻木。“子耀。”韋媽媽敲了敲門,沒聽見回應,仍舊把臥室的門推開,她看見垂頭耷腦的韋子耀和一地的空酒瓶,不由嘆了口氣。韋媽媽擔憂地皺著眉,她避開地上的空酒瓶,走到韋子耀身邊,挨著他坐下,語重心長地說:“子耀,你幾年你是怎麼了?能不能跟媽媽說說?”“沒什麼。”韋子耀還是一如既然地不想多說。“你總是說沒什麼沒什麼,不用我管你的事情。可是我是你媽媽,是這個世界上最瞭解的人,你怎麼可能會瞞得過我?我又怎麼可能不去管你的事情?”韋媽媽指著滿地的空酒瓶,加重了語氣,說:“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那裡還是以前的你?我的子耀樂觀開朗、意氣風華,從小到大都是別人嘴裡的別人家的小孩。一直都是別人去追趕、學習的人,也一直都是媽媽的驕傲。絕對不是這個垂頭喪氣借酒消愁的樣子。”“媽,我很煩啊,你能不能不要囉嗦了。”韋子耀不耐煩地向後仰躺在床上。“你這是嫌棄媽媽囉嗦?可是媽媽不囉嗦你誰囉嗦你?你今年都多大了?給你介紹的幾個女孩子,你連見都不見!秀秀那麼好的女孩子喜歡你,倒追你,可是你呢?一直一張死臉!她哪裡配不上你了?還有啊,你爸給你找的關係,想把你送到國外去發展,你居然也拒絕了!你說說你……”韋子耀隨手抓了個枕頭蓋在頭上,不想再聽下去。他當然不能出國。雖然這兩三年,他一共沒見到倪胭幾次。可是他至少離她很近,如果他出國了,雖然也同樣是見不到她,可是離得距離就遠了。如果一旦她有了危險,需要他出現的時候,他不能及時出現怎麼辦?不是秀秀不好,不是別的女孩子不好,可是別的女孩子再好又有什麼用?他心裡放了一個人,縱使那個人離得他很遠很遠,可是一個人的心就那麼大,他把她放在了心裡,哪裡還能再放下別人?倘若從未得到便也罷了,可是他們都快要結婚了,他居然因為她的身份,輕易丟下了她……正如韋媽媽所說,他一直都是別人父母口中別人家的小孩。他驕傲了二十多年,從來不知道什麼是後悔。即使後來他發現他喜歡上了倪胭,也堅定地認為自己沒有做錯。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三年過去了,相思逼人瘋,他開始後悔了。眼淚從眼角滑落,陷進床褥裡。哭著哭著,韋子耀慢慢睡著了。這一晚,韋子耀做了一個沒很美好的夢。都說夢境都是黑白色的,可是這一晚,韋子耀的夢是彩色的——一場彩色的婚禮。夢裡,他回到了多年前的教堂,穿著筆挺的西裝。她穿著漂亮神聖的婚紗,手捧鮮花,一臉燦爛地緩步向他走來。在他堅定的“我願意”之後,他單膝下跪,將戒指為她戴上。即使是夢中,韋子耀的心也砰砰地跳,直到那枚戒指終於套在她的無名指。夢裡的他和夢外的他同時鬆了口氣。他牽住她的手,用盡所有力氣和遲到的悔恨。“洄沿,我愛你。我再也不會鬆手。”睡夢中的韋子耀忽然清醒,他坐起來,大口喘著氣,汗水浸溼了他身上的衣服。“原來……只是一場夢……”與此同時,剛剛睡著的倪胭被掌心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