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明淵用茶蓋撥動著茶麵上飄著的茶葉,不緊不慢地說:“那依青簷之意如今大姬若與姚國交戰勝率幾何?”倪胭不假思索:“若陛下親征,絕無輸的可能。”姬明淵看向倪胭,眼中染上笑意:“哦?青簷對孤如此自信?”“可是陛下並不會御駕親征。”姬明淵望向倪胭的目光又多了兩分興趣。“陛下行事看似心狠手辣十分果斷無畏,然而實際上,只是在外人眼中的險境。於陛下而言,早已做了諸多打算,萬事必備。”倪胭微微湊近姬明淵,“因為陛下從來不打沒把握的仗。御駕親征看似熱血勇猛,對於姬國於諸國之間的地理位置而言,又有太多的變數。所以陛下並不會御駕親征。”姬明淵將手中的茶盞放下,問:“那依青簷所言,如今之局該如何解?”倪胭眸光流轉,瞬間洋溢位來的笑意,讓姬明淵一時恍惚。“殺蕭卻,斷聯盟,操練兵馬。”姬明淵的眼睛眯起來。“蕭卻如今被關在死牢,要殺他簡直易如反掌。他身為姚國的戰神,如果他死了,姚國的民心、軍心必亂。而姚國皇室更是不堪一擊。蕭卻一死,聯盟自斷繃斷。陛下即刻徵兵,揚言練操出精勇之師再出兵。即可解了將士和百姓的怨,又可暫時壓下出兵的行程。”姬明淵大笑。他朝倪胭伸出手,將她拉到膝上。第二顆心,亮。倪胭瞧著嘴角,淺淺地笑著。心裡卻有些憂心——這個狗皇帝的星圖升的太他媽慢了。·死牢中,蕭卻穿著囚衣坐在雜草之上。他身上帶著傷,不過瞧上去一點都不狼狽,反而將一身將帥之氣顯露得淋漓盡致。走廊裡一陣腳步聲,獄卒走到關押著蕭卻的牢門前,開了一道又一道的沉重的鎖,將牢門開啟。蕭卻始終低著頭,沒有看走進來的人,直到視線裡出現女人的裙角。他終於抬頭,有些地意外地對上倪胭的眼睛。倪胭皺著眉,低著頭望向他,沒有立刻開口說話。蕭卻張了張嘴,望著倪胭的眼睛也是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在獄中無時無刻不想殺掉姬國人,偏偏此刻面對倪胭,他心情複雜了起來。事情發生了已經幾天,他反反覆覆將事情想了很多遍。他確定自己不會輕易喝醉,定然是有人在酒中或是別處下了藥。只是這人是誰?想來想去,有動機這麼做的人只有姬明淵這個狗皇帝。只是蕭卻不知道面前的倪胭到底知不知情。倪胭忽然就紅了眼睛,她咬了一下唇,淺紅色的唇瓣上被她咬出一道白色的印子。“蕭將軍,你我雖然陣營不同。可是我付青簷一直敬佩你的文韜武略,覺得你是個英雄。本就是各為其主,我峰了陛下的命令來做說客,即使蕭將軍覺得我的話侮辱了你身為一個軍人的顏面,你大可拒絕我,又何必一定要那樣對我?”倪胭眼睫顫動,強忍著眼淚不落出來,卻忍不住淚水盈滿眼眶。“付將軍……”蕭卻一滯,面對這樣的指責,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不管怎麼說,他到底是傷害了她。想她如今身為宮中妃子,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對她的影響想必很重。即使蕭卻深知自己是被陷害,可是他的確對倪胭造成了傷害,這讓他不由心裡生出兩分歉意。姬明淵的人躲在暗處聽著牢房中的對話,默默將倪胭和蕭卻的對話記下。但凡姬國,哪裡都有姬明淵的眼線。知曉倪胭來死牢看蕭卻,姬明淵的人手又怎麼可能不盯緊一些。這已經他們這些眼線人的分內事,根本不需要姬明淵再吩咐。“你回答我啊!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倪胭蹲下來抓住蕭卻的衣領搖晃。蕭卻緊緊抿著唇,無法做任何的辯駁。“我付青簷曾經有多崇拜你,如今就有多恨你!你知不知道我現在的日子有多苦?我要殺了你!”倪胭拔下發間的簪子抵在蕭卻的喉間。蕭卻隱隱覺察出不對勁來,他詫異地看向倪胭的眼睛。倪胭雙唇開合,無聲地說:“陛下要殺你,快挾持我逃走。”蕭卻愣住。倪胭手中的簪子已經刺破了蕭卻的脖子,微微的刺痛讓蕭卻一下子清醒過來。他忽然抬手,一手搶了倪胭說中的簪子反抵在她細白的頸,一手將她摟在身前挾持。“放開娘娘!”“來人!快來人!”“蕭卻挾持了娘娘!”蕭卻的手腳都拴著沉重的鐵鏈,他雙手之間鎖著的鎖鏈繞到倪胭身前,挾持著她往外走,拴在腳上的鐵鏈發出沉重的聲音。“蕭卻!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快放開我!”倪胭假意掙扎著。“老實一些!”蕭卻假意冷聲訓斥。死牢中的獄卒不停向後退,手中握著弓箭和其他武器,一邊向後退去,一邊口中喊著讓蕭卻放人。而原本在暗處監視著倪胭的人立刻趕回宮中稟告姬明淵。躬清殿中。姬明淵正在批閱奏摺,姬星河有些尷尬地站在一旁。“那個……皇兄哈,你別跟我計較了哈。”姬明淵將批閱好的一份奏摺放到一側,又拿起另外一份奏摺開始批閱。“臣弟回來想來想去,深深覺得上次是在太莽撞,實在是不應該不問青紅皂白質問皇兄。”姬明淵沉默。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