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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苦笑過後,扶闕撕裂早已染髒的衣襬,劃過指腹,以手為筆以血為墨,字字用力,寫進一片憂民肺腑之言。骯髒凌亂的長髮垂下來,遮住他異常平靜的臉,堆在血跡斑斑的衣襬上。“神、神女!”腳步聲逐漸靠近,兩個喝酒的獄卒見到來人是倪胭,皆是嚇得雙腿發軟。倪胭擺擺手,說:“你們下去。”兩個獄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猶豫。倪胭雖然得寵,可是這裡畢竟是天牢,是不能出任何問題的天牢。倪胭輕笑,隨手一揮,兩個獄卒瞬間兩眼一番昏倒在地,什麼都不知道了。倪胭走到牢門前,蹲下來,望著扶闕的身影,微笑說:“半年不見啦,我的國師大人?”尾音輕輕上揚,帶著點軟軟的嬌媚。“為何費這麼大的力氣,你和夷潛直接殺了我豈不是更簡單?”扶闕抬眼,平靜地望向倪胭。獄中光線昏暗,扶闕整個人都隱身於暗處。“我也覺得殺了你更方便些。可夷潛說過念在你每年滅族策之日去夷香河祭祀,他不殺你。不殺你,也不會縱著你幫胥國。所以他給了你生的機會,至於你能不能活下來就不知道了。”扶闕點頭,道:“把我的生死推給陛下,很好,設計得很好。”倪胭輕笑了一聲,語氣帶著點調皮,說:“我的國師大人,如果我說那一日夷潛跳窗的時候故意留下你的衣襟我事先並不知情,你可信?”扶闕隱在暗處,倪胭卻在明亮的地方,獄中為數不多的光照在她的身上,讓她的容貌也溫暖起來。扶闕沉默了半晌,才說:“你當勸勸他,不要因為復仇而釀成更大的錯。”倪胭笑笑,伸出手來,溫柔地用纖細的手指理著扶闕髒亂的長髮。她一邊給扶闕梳理長髮,一邊慢悠悠地說:“瞧瞧,我的國師大人怎麼渾身髒兮兮的。這頭髮也亂的很。”遮擋了半張臉的髒亂長髮梳理開,扶闕慢慢抬頭。走廊裡的光終於照在了他的臉上。在看清了扶闕的臉時,倪胭臉上的笑僵在那裡。一個烙鐵烙下的“淫”字永生落在扶闕乾淨俊朗的臉頰上。倪胭忽想起曾經夢到的原主記憶。夢裡,也是這樣牢獄的場景,扶闕緩慢抬頭,倪胭在看見他的臉時醒來。倪胭緩慢地眨了下眼睛。哦,原來不是恰巧夢結束醒來,而是在夢裡看見了扶闕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