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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王妃在皇帝面前甚是沉默寡言,連眼神都從不輕易與他對視,與帝后兩人用膳的次數一個巴掌都數得出來,於是她跟皇帝暗中鬥了許多回,到底還是沒有把皇帝激怒到徹底失去理智,這次她也是依舊不作聲聽著叔侄倆說話,一句話也不搭,哪怕皇帝拐著彎把話帶到她頭上來,她也當是自己聾了,低頭看著裙面不語。她越是如此,皇帝越是忌憚她。一個沒有情緒,沒有愛恨的人,要麼是蠢到感知不到周圍的一切,要麼就是這些東西撼動不了一個冷血的人,很明顯,德王妃屬於後者。德王說了不到半柱香功夫就不耐煩了,打斷了皇帝之前所說的那些關於兩河流域今年水情的話,“這膳什麼時候上?聖上,您不會每天為了頓飯都要等這麼久時間罷?”皇帝還沒什麼,皇帝身邊的孫老公公已驚慌失措地跪下喊饒命:“王爺饒命,奴婢這就叫人去催。”“嚎什麼,還不快去?”德王又朝皇帝不滿地道:“你就不能讓孫公公少對我大呼小叫的?他手上沒了多少人啊,還怕我一個?”跑到殿門前的孫公公一個沒小心,腳絆住了高高的門檻,頭栽在了門外。不活了,不活了,咱家不活了,他怎麼就逮誰鬥誰啊,狠栽在地上的孫公公手扶著額頭上冒出來的熱血,痛不欲生地想。他想著,還不敢久留,拂開身邊來扶他的人的手,在德王那句“每次我來你們都跟擺這麼大排場,不想我來你們怎不門口死攔著”的話中,屁滾尿流地往前小跑著去了,生怕他再呆一會,德王連“你們是不是想逼死我”的話都說得出口。這宮裡,誰敢逼他啊?聖上都拿他沒辦法了。孫公公走了,勤政殿裡的皇帝低頭拿拳抵嘴,小聲地咳嗽了一聲。他不敢咳大,也不敢多咳,就怕小王叔又借題發揮,就此滔滔不絕於耳。王叔這撒潑耍賴的本事,比起當年已不可同日而語,精進的絕不是一丁半點。皇帝咳得小心翼翼,德王也不好作妖,等皇帝緩過氣來再開口,他跟皇帝說起了今天去獵場的事來:“前兩年砍的樹太多了,補種的成活不高,你上點心,多補種幾次。”皇帝想了想,從記憶裡撿了之前軍機司的人回他的話,道:“之前補過兩次了,還是不行啊?”“這塊就別摳摳索索了。”皇帝搖搖頭。德王叔是飽漢子不知道餓漢子飢,晏城到底是小,又富,從外面借人是可以短時間就能壯大起來,但舉天下不是晏地,足了這處就短了那處,這錢得花在刀刃上,耗在皇家獵場裡算什麼事?不過,德王叔既然說了,皇帝沉吟了下,淡道:“朕知道了,回頭就補。”這個得從他的內庫出了,要不閣老御史又有話要說了。皇后這時看了他一眼,她笑了笑,打算事後貼補皇帝點,討個好。不多時,三皇子周恭來了,德王這下才真正放柔了眉眼,讓周恭坐他面前,問起他的學業來。周恭一來,這殿內氣氛稍微好了一點,過了片刻,宮人個個皆膽顫心驚奉菜上來,這膳席就開了。膳罷,德王要帶王妃回去,問了皇后符家之事,聽皇后說她已賜宴於符宋兩家,讓她們在宮裡用完午膳再回,他點點頭,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王妃:“那這提親的日子是定了?”德王妃沒回話,僅是輕頷了下首。“定了就好。”德王話一落,旁邊等候許久了的大太監上前看著地上,小心翼翼地稟告:“啟稟聖上,前朝有要事稟告。”德王站起,“那我跟你小嬸就走了,這要是有多的魚就不用往回送了,你就留著自己喝罷。”皇帝起身,笑道:“那侄兒就厚臉收下了。”德王哼笑了一聲。他來就是為的解決獵場的事,解決了就行,多的他就不多說了。獵場山林今年以來荒廢了一半,原本險峻的山林坦露在了人的眼前,那是保衛周家皇族的死士練兵的地方,也就他這侄兒覺得沒人敢過去,這光頹的山頭可以緩一緩,假以時日修復足以。但行嗎?行,也不行。那邊是沒人過去,但德王就是不滿他侄子尚有餘力,卻不往駐軍那邊使盡全力的性子。他都有心力養個像萬妃那樣的小妃子,花盡心思讓她生下孩子,卻不多往握在手中的重兵身上使力,德王都懶得多說了。他這侄子,永遠握不到大局的點在哪。帶王妃回府的路上,他靠著王妃肩膀一路假寐,臨近王府時王妃用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德王便在她脖子上蹭了蹭。“累了?”王妃問。德王在她脖子上作亂,吻了一氣,氣息都亂了,怕再下去王妃得掐軟他的小德王,便不甘不願坐直了身,把窗簾掀開透了幾口氣,看了幾眼街景,回首看著一直看著他的王妃道:“你說恭兒會不會勝過他父皇一點?”王妃又沉默了下來,德王想得一個回答,朝窗稜敲了敲,不久快近王府的馬車在車伕一聲輕喝下轉了條道,圍著王府打起了轉。王妃急著回去看女兒,有些無奈地想了一陣,方道:“皇宮亂歸亂,能習心性,但太壓抑,這孩子想笑笑都難,這性子一旦形成,往後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