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五現在想當那個給小世子甜棗的那個人,以前孩子交給小鬼帶,是想讓他們父子倆相依為命,現在交給小鬼帶,則是她管孩子的手段是挺讓孩子反感的,所以她不能樁樁都插手,大部份的管束的事得讓小鬼做,然後給銀子給裝備的事則由她來幹,如此小小鬼再討厭她也討厭不到哪裡去。他們家情況不一樣,具體問題,具體解決。“你也放得下心!”張氏之前去德王府看過幾次,就極為看不慣女兒不帶孩子,現在看女兒不聽勸,反變本加利了,也是氣極了,說話都怒了。放得下心啊,所以就舒舒服服地躺這吃香的喝辣的,不過宋小五沒把這話說出來,她要是說出來,宋夫人得氣到昏倒,是以她接過莫嬸給剝的瓜子仁,送了一顆進口裡,回道:“不交給他帶,父子倆怎麼親近?你以前也不是老把我塞給爹?”張氏被她氣得一個仰倒,改掐手背為掐腿,“還不是你這個造孽的!”她爹得罪了她,她就板著小臉不說話,跟誰都欠她八百兩似的,為了父女倆合好,不就得把她送到她爹面前去?要不她能給她爹一個正眼?“不管如何,我現在不跟爹親近得很?”被關一處,不得不交流,交流多了,不得不上心,不就成現在這個樣了?“哪有這樣的說法!”“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宋小五揉了揉腿,見母親看了猶豫,想來是心疼了,心裡不由好笑,臉上則依然說道:“感情不都是處出來的?”張氏無話可說,見她疼了也不敢掐她了,見她還拿杯子過來喂她水喝,張氏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就著口杯喝了一口又白了她一眼:“就是會說歪理!全天下就你最有理!”“嗯。”宋小五無可無不可地應了一聲。宋家的三媳婦白氏和四媳婦鄭氏都忍不住別過臉,偷笑了起來。宋小五跟母親說完,又跟這幾個嫂子們說了點明日的玩法。明日大莊子這邊一早就要殺豬羊牛,起火鍋吃,小孩們願意去看殺畜物的就跟他們姑父一道去,把人交給王府的人就好,不願意去的就歇一會,等他們姑父回來就帶他們去馬場玩,她這邊則要帶著祖母和母親去菜地摘菜,願意跟她們一道的就跟她們去,不願意的就去菜地相隔的花棚裡去賞花,摘些花回來擺著看也成。她都提出要去摘菜了,祖母婆母都去,宋家的媳婦們哪有不跟她們去的道理,都說要去摘菜。說完明天的行程,宋小五看天色也不早,就打算要走,讓下人去叫德王把孩子們送回來,張氏看她要走,跟她道:“你走的時候去祖母那邊說一聲。”“好。”那是自然。“路上小心點。”“是了。”自家人就不講那麼多規矩,宋小五沒讓小鬼過來再跟母親請安,出了門讓嫂子們自便,她則去了她說好的地方等小鬼和兒子過來。她剛在去往祖母院裡的曲廊下看了會夜景等了一會兒,德王就帶著他們兒子過來了,人一到,宋小五伸手去接了坐在父王手臂上的兒子,小世子帶那群表兄弟妹玩得累了,這時也不抗拒她的手,被她抱過去後就靠向了她的肩膀。宋小五親了親他的發心,雙手抱著他轉了身。德王過去親她的臉,宋小五感覺到那溫度,回頭看了他一眼。德王在她的眼裡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不由笑了起來。見他笑得傻呼呼的,一如當年,宋小五菀爾,收眼抱著兒子往祖母的院裡走去。為了保持這份感情的單純度,她不斷在調整自己的腳步,但值得。宋小五走後,因時辰還未太晚,宋家的媳婦們沒有立即離開婆母的房間。因宋家宋張氏的管家方法,宋家沒有分家,但都是分房住的,各房的小事都是自己處理,就是用膳,宋家也只有每月初一十五一家人一道用兩天,另外的時間都是各家管各家的,宋韌張氏身為父母,不好自己也分成一道,是以他們帶著老師祖跟著大郎他們這邊一道吃飯,長子孝母,天經地義,但也因此,大郎這一房長房是要跟父母這邊親近得多,不能天天侍候公婆,鄭氏和白氏只能自己多往婆婆面前跑幾次,儘儘孝心,是以她們剛才被婆母叫來了就馬上過來了,這下小姑子去了也沒走,想侍候婆婆洗腳入睡後再走。兩個弟媳婦不走,應芙就更不會走了,正好她也有話要跟她們要說。不過侍候婆母洗腳入睡的時候她沒有提事,之前就已惹婆母不快了,再提她怕婆婆跟她分心。等婆母入睡後,三人一道出了門離去,應芙就跟婆母住一個院子,住的另一邊主廂房就在對面不遠,但她沒有馬上回去,而是說要送兩個弟媳出門。宋家妯娌和睦,大嫂是個大方大度之人,對弟媳婦們也是愛護有加,有什麼好的都往她們房裡送,這下提出要送她們,鄭氏白氏福身道了謝,推拒了兩句還是應了。說起來,鄭氏跟著四郎一直隨著大郎轉戰青州各地為民排憂,她跟長嫂理應要比三嫂跟長嫂親近一些,但鄭氏不知為何老跟大嫂隔著一層,反倒是回了家中後,三嫂跟長嫂一見如故,感情上比她要親近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