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天吃?”他母妃道。小世子抿著嘴不說話。“那放在你床頭,看你哪時想吃再哪時吃?”他母妃又道。這一次,小世子小小地點了頭。就如此罷。他一點點,宋小五卻笑了起來,笑得前世未有的柔和。這哪可能不是她的兒子?她前世母親早世,父親只管自己的瀟灑,她受家族庇保佑著長大,每當生日的時候,每一個可能不記得她,她卻個個記得他們的人經自己、或經管家給她送來生日禮物,她都會當天把他們的禮物放在她的床邊左右,假裝她受很多人的喜歡。他們都是如此珍惜別人真心的人吶。她笑了,抱著暗中開心到用小牙咬住下唇兒子制止自己樂開懷的兒子的德王看著她的臉,心道我得和她活到我死的那一刻。她比江山可貴,她比我可貴,她也比您可貴——皇兄,她能為我死,也能為我活,除了和她同生共死,我想不出另外的路。我太孤單了,除了她,我找不到會比她更愛我的人。您原諒我罷。小世子吃完糕,豹子們也被洗乾淨帶回安福殿了,宋小五後來做的奶糕有點多,火候不夠味道粗糙了點但也差不離多少,豹子們偶爾吃點也不成問題,她便把她所經手了的糕點都讓侍女端到了桌上,讓小世子陪著他心愛的夥伴們玩。倒是小世子捨不得,見他父王母妃沒瞧到,在他們瞧不見的位置怒打了搶食的那幾頭豹兄弟們幾個耳光子,藏了好幾碟奶糕到毯子下!有毛病沒?他是老大,它們吃完了他愛吃的,他找誰吃去?它們做嗎?還不是他母妃給他做!一群沒用的東西!看著一群只知道吃,不知道給做的老豹們,承世子傻眼瞪著它們可嫌棄了,父母離去都懶得理會。這廂德王夫婦人未至,宋韌帶著董太傅去德王府的溫室菜棚,他們人到,晚膳也上了幾道喝酒消譴的菜,宋韌聽王府的人跟他耳語王妃道半個時辰就到,他沒再多用別的心思,沒跟之前被他灌得有點微醺的董太傅贅言,而是給了董太傅一杯醒酒茶端著喝著,帶著他從頭到尾走了溫室一趟,跟董太傅就著蔬菜瓜果之事講了點民生大計,等走了半途折道回來,正好見到了已經來了就位的女兒女婿。宋小五見到他們也從溫室那頭走到待客區,便朝她父親走去,半途迎了他,挽住了他的手,跟他道:“家裡那邊我跟娘說了,說你要晚點回去。”“回話了嗎?”宋韌關心。“回了,你女婿的人領了話才回的,說要是不便,你就歇一晚再回,她就是想勸你少喝一點酒,你身子有點不利,她擔心著。”“你聽她的?”宋韌笑了起來:“我咳一聲,她都膽顫心驚。”宋小五不理會他彆扭的秀恩愛,朝那頭直直往前朝她的小鬼大步踏去的董太傅看去。等董太傅恭敬下身,長揖到底與小鬼見禮的時候,她看離人一段距離,朝挽著的父親看去,輕言道:“我們要留幾年,不是為那一位,而是我為你們,召康為我,我為你們。晏城沒有我們,我們還是能它壯大成它原本的樣子,但離了這,我捨不得我母親,我欠她太多,我想在她的這幾年裡,留下我的痕跡。”她要在她母親最需要她盡反哺之恩的時候,留在她的母親身邊。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一生,她付不出那個代價。仇都要早報,恩也需早償。子欲養而親不待,多可悲。 德王夫婦待客,席間德王跟董之恆道:“你回去告訴他,我點頭了。”“請。”德王說罷,讓董之恆入座用飯,董之恆見如此態度,後面的話也不好再說下去。席間德王跟岳父說起了桑農種植之事,董之恆插不上嘴就聽著他們說,越聽神情越發認真,半路德王聽到他似有不解的地方,便停下道:“先生有何不解之處?”說來董太傅知道他心性,德王與聖上最大的不同之處,是前者擁有極其公正的馭下之術,這乃先帝親自所授,聖上也不差,只是到底要受自己的私慾喜好左右,疑心也重,有時候難免有失公允。董之恆這時也開了口,問了他聽不懂的地方,德王便跟他解釋了起來,說到膳罷,宋小五見他們有聊性,尤其是她爹還想問一點他們在晏城的種植園的事,她就讓下人給他們收拾了間閣樓,又叫了從晏城那邊趕過來的兩個師爺帶著他們徒弟,讓這幾位上去徹夜長談。宋小五沒打算再跟皇帝正面扛,但沒想全數收斂,該養的人該栽培的人手她一步也不會放緩,這些人才就是這個國家的種子,等培養好了,放出去就是這個國家茁壯的根基。這夜小鬼不在,宋小五請了小小鬼上她的床,小小鬼一臉不高興,極其不願意地爬上去了,宋小五一睡到他身邊他就馬上閉上了眼,一眼都不多看她。沒一會兒他就睡著了,宋小五聽了一陣他均勻的呼吸,欲要抬手給他提下被子,才發現跟她同一個被窩的小孩的手有一隻緊緊抓住了她袖袍的一角。就著帳外淺淡的燈火,宋小五看著他粉嫩的小臉,良久之後在他臉旁親了一口。董之恆回去後,德王進宮了一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