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韌免不了對其有眾多誇耀,只是符大人不捧場,只撿他想說的話說:“按你說來,這多了十餘個村莊,每個村莊多達百戶餘人家,每戶按至少的一戶兩丁來算,整個青州至少多了兩千餘丁戶?”“豈止……”宋韌跟他說起詳細的數量。宋小五見他們說得興起,大郎他們聽得也認真,她就先在旁坐下了,等到他們說完,宋大人朝她招手,她起身過去聽宋爹笑道:“剛把話跟符大人說完,你等久了?來,符大人想問你件事。”不等符先琥說什麼,宋大人就朝他道:“老兄趕緊問。”他比符大人還急促,催促著符大人說話。符先琥客氣話剛到嘴邊就嚥了下去,皺眉看了這老帶人話走的宋大人一眼,想著自打進來這人就沒跟他說過廢話,不好打哈哈,便朝德王妃拱手,“有勞,還望德王妃不吝賜教。”“請。”“請問王妃娘娘,聽說單您一人手就有三千賢才,老夫想問此事是真是假?”符先琥這一說,不僅是宋韌和宋大郎他們,就是符家的那兩位公子也驚訝地看向了他們父親。父親之前請教的不是王妃娘娘的農桑之術嗎?宋小五想了想,答道:“包括家眷奴僕都夠上應有三千人。”“哦,此話怎講?”“實際不及三百。”“三百?”宋小五看著大燕土包子,淡道:“我那些替我做事的大都已成家了,沒成家的沒幾個,一旦成家,我都給賜家丁女婢,拿一家剛成親的小夫妻來說,一家至少有六個人,多的算上年紀大的有兒孫者三十多人,都加起來是夠三千人。”“王妃娘娘還替他們養家?”“養。”王妃娘娘瞥了他一眼。養些幹活的人才,比皇帝養滿朝文武便宜多了。百姓胃口向來沒豪勳人家的大、刁,王妃娘娘對她那些老實做事的門客們頗為滿意。技術性的人才,比光說不練,還喜歡雞蛋裡挑骨頭的文人們實用多了。“德王府果然不愧為富可敵國。”都這麼說,只要皇帝想把德王府立為他的對立面,德王府在民間的名聲只會越來越差。既然符大人也喜歡說,說說不要緊,宋小五沒搭他的話頭,由著符老大人盡情地撒歡,宣洩不滿。哪家都免不了有幾個沒事找事,還喜歡埋汰你說你種種不是的惡親戚,宋家有一個也自然,王妃寬容地想。這時,王妃又瞥了他一眼,符先琥本來還想說德王府積糧成庫,怕是已挖谷儲居了,gip jf想由山谷帶出德王府在晏城挖的那幾座鐵礦出來,但德王妃那帶著愉悅的笑意的眼一瞥,瞥得符大人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這都不生氣,還笑得出……這心思多怪?符先琥那是法家大家出來的貴族子弟,教養所至,無法打一個身為女子的笑臉人的臉,當下眼一閉,頭一瞥,倍覺憋屈無聲地嘆了口氣,心堵得全身都難受。反常即妖,這德王妃每一樣拿出來皆反常,豈能不是妖女?但這妖女傳得可怕,真親眼見了,就沒傳的那般讓人反感了。符先琥這時候想起當年被宋韌帶到他面前請過安的那個少女,發現眼前的這個宋家出來的德王妃其實遠比當年多了幾分生動的活氣,妖則妖也,但還算可愛。 宋家看著名聲大,但家中從未豢養優伶取樂,宴席沒有歌伎舞伶佐酒,宋韌往往都會自己親自上陣——他的琴撫得不錯。宋大人琴撫得不錯,宋大郎的書法不俗。沒在的宋二郎他們,二郎劍舞得不錯,三郎歌唱得豪邁,四郎則是一手好畫技,宋家兒郎為應酬都有一技傍身,都有一樣很拿得出手的才藝。要說宋家家風清正,那是再清正不過,從未有勳貴人家特有的讓人意亂情迷的靡靡之音,一家人在一塊就喝個茶下個棋打個牌,說說話兒就散了,來了客人就是跟客人一道獻技,時辰也好打發。符先琥也是寫得一筆好字,繪的一手好畫,他早聽聞過宋家的宴風,宋韌一說要獻醜撫琴,他就叫人抬來畫桌,筆墨侍候。他憋著一口氣,要出個大的,是以等宋大人琴一撫完,符大人作的宴席圖就出爐了。畫得真真是好,宋大人一頓誇,毫不吝嗇讚美之詞,說得符大人心中得意又惱怒,恨這宋大人一點臉面也不顧,都身居閣老之位了,拍起人的馬屁來跟當初那個小縣縣令一個樣兒……但厭惡之餘,他也有些佩服,不是誰都能像宋韌放得下身份。午宴一過,三郎他們歸了家來,宋小五正在父母這邊的房裡聽王府過來的人跟她說話,聽到奴僕說三爺他們來了,跟來跟她說事的奴僕吩咐了幾句,讓聞杏去跟母親知會一聲,讓大郎過來。三郎四郎是半途碰的,兩人一進門下人就告知了府裡的事,妹妹來了,他們就想著這頭跟妹妹說幾句話再去父親那邊。三郎四郎他們兩個人的媳婦不是大郎家的那個有她自己的規矩,他們媳婦都跟著他們宋家的規矩走,是以三郎他們還是跟以前一樣的方式跟妹妹親近,現在對比起大郎,三郎四郎是跟妹妹走得近一點。三郎他們一進來,三郎就問了剛才在門邊聽到的事:“怎麼大哥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