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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為難自己,他愛的人也不用他為難自己去成全誰。德王說著,側頭讓身邊的順公公去把世子叫回來,“叫世子莫要貪玩了。”“是。”他過於粗暴,燕帝一見他就像見到了滾燙的水,燃燒的火,被他激得頭疼,但也無法否認現在的小王叔依舊鮮明,他的喜怒哀樂是活動的。德王依舊沒有被世事磨去稜角,燕帝分不清他是喜是多一點,還是怒多一點,更甚者是心酸嫉妒多一點。總有人獨愛他一人,哪怕先帝死了,憑空又冒出來一個,他何德何能?燕帝不願深思下去,臉又沉了下來,漠然地看著德王。大侄子是一年比一年不愛笑了,以前溫和的臉孔也沒了,但德王覺得他不愛笑也成,權力都握到自己手上了,賠笑大可不必,但朝臣忌憚如今喜怒不形於色的帝王,德王卻很難被他影響,也不是看不出他大侄子不高興,端著長輩的身份勸了他一句:“不要不如你的意就不高興,你說說你跟我說那些沒用的,你自己高興嗎?”燕帝瞥了他一眼。“天天說廢話你高興嗎?”“那有人一上來就刺你一刀,王叔就高興了?”燕帝淡淡道。德王一聽,小驚了一下。厲害了。他朝德王妃看去。德王妃見他鬥個嘴都看她,也是慣得沒名堂了,冷漠地別過了臉,看向了皇后。皇后當自己是聾子,只有眼睛是好用的,見德王妃看向她,朝她嫣然一笑,很有泰山崩於眼前都不眨眼的氣度。德王沒找到出頭的也不氣餒,小辮子不上他上,扭過頭就對皇帝道:“你見的都是什麼人,哪有人上一來就夾槍帶棍的,難道你火氣這麼大,看把你帶壞成什麼樣了?你心裡就沒點好的了?”他這話,也就仗著他的身份能說出來了,燕帝扯扯嘴皮,不為所動漠然道:“朕身邊不都是王叔你們?”敢情還是他帶壞的?真的厲害了,德王扭頭,跟德王妃告狀:“他說我才夾槍帶棍,說我帶壞了他。”宋小五心道,周家的男人也就這樣了,細論起來都是五十步笑百步。不過宋小五也沒笑話他們的意思,她身為周家婦,嫁進周家的女人,為小鬼再三週全退步不知幾何,如今還學會了惜命,面目全非也不過如此了,她也是那個五十步……皆是一丘之貉,以後死了埋的都是一個坑,頂多就是一群矮個子裡,勉強看誰能稍微出挑一點,清醒一點。但清醒歸清醒,短還是要護的,墮落的深淵沒有止境,宋小五眼皮一抬,頭一偏朝皇帝漫不經心瞥去一眼,眼神定在了小鬼臉上:“那以後不來了就是。”一年難得見一次,還帶壞了?皇帝帳算的不錯。既然如此,那以後就不來了。事情也不用談了。皇帝也不要老想著佔便宜套話了,閒著就多睡幾覺,長長腦子。德王妃比德王還簡單粗暴,她話一出,宮殿都靜了,燕帝這才想起比起他王叔,他這個王嬸才是那個一上來就直接掐人脖子的人。比起他真有幾分赤子天真的王叔來,她才是那個異類。“聖上,您看天色不早了,”皇后在一片靜默當中若無其事地開了口,“王叔也餓了,臣妾讓人傳膳如何?”燕帝怕再說那德王妃站起就走,這人現在殺不得貶不得,不能碰,於是快快朝皇后道:“傳罷。”不能再說下去了。德王夫婦都不懂說話,更不懂看臉色,燕帝也不想再跟他們周旋,等到膳罷,他直接與德王道:“王叔等等,與朕去正德宮坐坐,朕有話要跟你說。”還是直接說罷,兜圈子兜到最後,怕是得被他藉著犯渾把事情躲過去了。之前晏城用人太嚴,燕帝在晏城的人一個也沒被德王所用,不知是如何讓他避過去的,軍隊更是被他牢牢掌握在手中,德王在晏城三年,一個軍卒也不許擅自離營,抓到一個就砍掉一個,於是燕帝到現在才知道晏城興盛,躲過天災的秘密。德王有大量用不盡的維持晏城溫棚暖室的火炭,而這新奇的炭都是他們在周邊挖出來的,而之前發現的大量鐵礦德王也沒有大肆建造兵器,而是被造成了各種挖掘的農具。這兩個訊息傳來,燕帝跟內閣再三商議,最後還是決定聽取太傅董之恆的意思,先跟德王推心置腹好好談談再說。而德王對他擺出來的笑臉覺得不受用,燕帝也覺得沒法跟他這個王叔憶當初談感情,他們叔侄倆已撕破好幾次臉了,再若無其事他也覺得難以張口,還不如直接談。“好。”他大侄子沒事不可能叫他進來,在他身上浪費時間,德王早習慣了,見皇帝不磨蹭反而高興。這早晚要挨的刀子,不會因為拖點時間就不捱了,還不如果斷點有個了結,也好往下接著走。德王跟皇帝走了,皇后見他們不留在鳳宮說話還有點可惜,但緊接著德王妃跟她說的事很快讓她沒有了這種感覺。宋小五想抬起正在蟄伏的易家跟符家打擂臺,跟皇后談了點扶持易家的事。她之所以不找易家的人談,而是找皇后談,主要是她得讓易家和皇后與她達成一個共識:遠離皇帝。意思就是不管皇帝以後想立誰為太子,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