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他不去我去,世子心怒他父王的不爭氣,但氣轟轟盯著的卻是他母妃。德王妃漠然地瞥了他一眼,低頭親了下德王的額,淡道:“去罷。”“那你給我穿衣裳?”“嗯。”德王爬起,俊臉因低燒殘留緋紅一片,額頭鬢角掛著密密麻麻的細汗,手緊緊抓著王妃的手不放,路過柱子的時候,他突然朝世子得意一笑,“你母妃只使喚我,你還小,差得遠哩。”周承被他氣得胸口生疼,眼前一陣陣地發黑。他到底幫的是誰?頑父!這頑父不要也罷,就讓他那王妃要去罷!世子氣得全身發抖,牽著王妃去換朝服的德王還挨著王妃的頭,朝她得意地眨眼睛。宋小五給他擦了把汗。沒有幾個人的心眼不是偏的,尤其沒被大人同化不通道理的小孩兒更靠直覺,世子現在煩死了他父親,回頭父親再帶他玩兩天,心就會回去,倒是對她的成見,卻不是一年兩年就能化解得了的。孩子天性對母親苛求,苛求她的愛,苛求她完美,就如父親做不到的,母親要是同樣沒做到,他記住的永遠都是母親對他的辜負,世子這點尤為突出,可能他早已覺察出她對他的放棄,在他沒有把那些她放棄他而產生的怨恨發洩完畢前,她怕是很難分享到她這個世子身上的優點了。他對他父王,那是溫柔大度得很,討厭極了也不願意說一句重話。宋小五不得不承認,她就是通曉來龍去脈,在兒子偏愛父親這一點上,她有點吃小鬼的醋了。人還真是講究一個命,有那麼一些人就是渾身缺點,他就是會被人珍惜愛戴。“小辮子?”王妃看了他好幾眼,德王不解,他身上不舒服,但還是朝王妃大大地咧了一個笑,詢問。“今天初一,見著皇帝要是問起,就說有點不舒服,別跟他吵架。”“我不會。”德王不以為然,但想起皇帝找他們一家進宮的目的,他撇嘴道:“我不吵不表示他不會不糾纏,到時候那能怪我?”“他不會。”昨晚才鬧那麼一場,皇帝但凡還講究點九五之尊,就不會,宋小五搖頭道。德王頓時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了,斜眼瞅她:“你這麼瞭解他呀……”“呀”字被他拖得老長。還撒嬌呢,宋小五失笑搖頭,給他解衣。德王裡面的內衫前面看著乾燥,她伸手往後一探,摸到了一片溼漉,她轉首:“端盆熱水來。”“是。”隨從依命而去。德王現在身邊的公公少了,多的都是鐵衛和暗探退下來後轉為隨從的,都有家有室,有的那幾個老公公還是老早以前就去勢了的,現在德王和小世子身邊僅有的兩個小公公還是楊標強硬送來的,但這兩個小公公也是天然無勢被楊標找來調教的,因為德王妃曾找來楊標明令過楊標及手下不許再咔嚓別人的小東西,府裡今後也不會再用這些人。德王妃不怕被男人多看幾眼,德王在她的淫威之下也只能委委屈屈地認了,這把楊公公逼得民間大撒漁網,這麼些年也就勉強找到了兩個出生就弱勢的小子,結果稍微調教好,一個都沒留,都送給不省心的德王,還有寶貝世子了。熱水很快就端來了,宋小五把人拉著到了屏風後。王妃給王爺解衣,近身侍候的楊柳帶著丫鬟們悄無聲息地退到了拱門外,德王身邊的隨從們也跟著退了出去。宋小五給他脫了裡衣,拉出被子時,德王憋著壞笑伸手解她的衣帶,被她把手打掉了,白了他一眼。德王自認為得了王妃的媚眼,喜滋滋地湊過頭去親她柔軟的紅唇,被沒好氣的王妃懲罰地小咬了一口。“轉身。”宋小五見他老沒個正經,強硬地讓他轉了個身,拉他坐下,拿燙毛巾給他擦背。屏風後放著兩個燒得紅通通的炭盆,德王脫光了也不冷,熱毛巾一貼到背上,他為之一振,更有精神跟王妃耍流氓了,“小辮子,這炭盆燒得好暖,你看,這還有張小床!”德王轉頭朝王妃擠眼弄眼,很想去小床上享受一翻。“哼。”王妃被他逗得哼笑了一聲,懶與跟他計較,道:“等會兒給你多穿點,你會冒汗,趁機早回。”“下午不是要去天壇祭祀麼?”“去,但提前回來歇一個時辰。”“是了。”德王答應,說著他被王妃拉了起來,他轉身有些遺憾看著小辮子的臉,尤其盯著她的紅唇不放:“這就完了?”宋小五速戰速決,飛快給他穿衣裳,頭朝外喊:“準備好粥湯,吹涼。”這是打算用灌的,德王苦著臉,掙扎:“我病著呢。”宋小五沒理會他,打到他又偷偷摸摸拉衣帶的手,給他穿好衣裳拉著人往主殿走。侍候的那邊不用吩咐就已經準備好了王妃所要的,德王連個推脫的理由都沒有,一坐下就是喝粥喝肉湯,又是吃了一身汗出來。沒吃之吃不想吃,一吃胃口就開了,王妃著人準備的吃食好清爽,德王貪嘴,清粥肉湯和麵前的兩碟吃完還想要:“我還想喝一碗。”隨從很快端來一碗,但時辰差不多了,王妃朝過來跟德王道前去的隨從主薄師爺一頷首:“走罷。”“王爺。”師爺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