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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地上都覆著冰,宋韌怕她出事,急叫了身邊的一個塊頭大的捕快跟著她,等人回來道她已到家了,宋韌又罵了一句:“盡找事。”這幾天宋韌領著人在城邊的石山砌石屋,他這舉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這幾天的大雪倒了不少屋子,人是發現得及時救下來了,但沒地方住,他想來想去,就只能整改一下石頭山裡的洞,把洞口露天見風的地方拿石頭擋著,做幾個木門進出,一堆人在裡頭燒一堆火,靠著火和活人氣,這住久了不行,溼氣太重,但熬一陣子度過眼前的難關還是行的。但說的容易,做起來就難了,擋門拖柴火,叫他們把各家的糧食合在一起一道吃,這都需要個領頭的,宋韌是縣令,又在他們面前露過臉,百姓信服他,這些事由他出面他們就聽他的,他只得到處跑。他這頭忙得焦頭爛額,見到妻子來了嚇了一大跳,把人罵走了都顧不上愧疚,回身就去從救回來的人當中點壯丁,去那些還沒去的村子裡救人。一通忙到下午,他方才想起妻子送過來的那個拿襖衣打的包袱,把薑湯從襖衣裡扒了出來,把湯分給了李之敘和被他請來幫忙的一個老師爺。這晌他身邊的人都被打發出去辦事了,就兩個出主意的師爺在,李之敘看沒外人,就跟他道:“你之前對嫂子太兇了,她出來給你送湯也是擔心你。”“不兇兩句,回頭就又來了。”宋韌把湯一口喝下,搓了搓手在嘴邊哈了口氣,跟他們又笑言了一句:“這是在外面,家裡你嫂子當著家,這下指不定在家裡等著我回去收拾我呢。”李之敘跟老師爺老張頭忙了大半天,又凍得瑟瑟發抖,這廂累得話都不想說,宋韌說了句笑言,兩人嘴角動了動,算是笑了一下,這臉總算不那般木木呆呆了。宋韌站起跳了跳腳,活動了一下,吸了吸鼻邊凍出來的鼻涕,手放在衣兜里舍不得動,朝他倆一揚首:“喝完了?走。”這一通忙,又是忙到晚上,宋韌一腳一個坑地踩著雪歸了家,在門邊跟住在旁邊的捕頭和李之敘道完別,回頭見開門的是莫叔,他探頭往裡看:“夫人睡了沒?”“沒睡,等著您呢。”“哎呀呀,這大冷天的快把我凍死了。”宋韌一聽,心裡放下心來,呲牙咧嘴地往家裡走。可惜他放心的太早了,一進家裡燒著火的堂屋,眼睛還沒睜開,就聽屋裡頭有個清亮透著冷淡的嗓子道:“宋大人回來了。”宋大人這在外頭看了一天的雪,這眼還瞎瞪著呢,一聽這聲音,眼睛還沒看清人心裡就猛地噔了一下,張著眼朝聲音那處看去一臉的笑:“是的,敢問小五娘子,本官夫人在何處?”說罷,他也能就著火光看清人了,張望了屋子一眼沒看到人,他有些失望地往門邊看去,叫了一聲:“夫人,我回來了。”宋小五縮了縮腳,把她佔據溫暖與火源的寶座騰了一點出來,朝他揚了下小下巴。宋大人趕緊過去坐下,搓手向盆烤火,問向寶座上的小當家:“小宋娘子,你娘呢?”“聽到外頭響了腳步聲就出去了,現下應在灶房。”“給我弄吃的?”宋韌搓著發熱了的手,喜滋滋地道,“夫人真好。”“你們吃了沒?”宋韌問她。“我跟老叔老嬸吃了。”“那等會我跟你娘一道吃點,你早點睡。”睡了一天的宋小五打了個哈欠,這大燕的冬天瞅不見什麼光亮的日子,從天亮到天黑就陰著,尤其這陣子下著雪,更是陰沉陰沉的,讓她一點也不想動彈,只想睡覺。她這不分白天黑夜地睡,偏生還能睡著,也是怪了。她也不搭理她爹,打著哈欠就又閉上了眼。“你娘今兒回家沒凍著罷?”“今兒你們在家忙不忙?”“小五?”宋韌連說了幾句,見沒人應轉過了頭,見小娘子紅撲撲的小臉蛋枕在黃黑的兔毛裡,就跟年畫裡的小玉女一樣,他不禁笑了,探手過去捏了下她的小鼻子:“就是瘦了點,再吃肥點,過年就可以當小豬崽宰了。”幼稚,宋小五聽了連哼都懶的哼一聲,把他的手開啟,別了別臉接著睡她的覺。宋韌見她困得慌,不再逗她,眼巴巴地看向了門,沒一會他就聽到了聲響,正要起身往外去,就聽外邊夫人揚起聲音說了句:“別出來了,風大。”等她一進來,屋子就熱鬧了,宋韌一見她就伸手,可憐兮兮地道:“夫人你看看我的手,是不是得上點藥了?”宋張氏聽著忙放下手中的碗,急步過來:“我看看。”莫嬸這邊端了碗湯過來讓小娘子喝,宋小五聽到她的聲音張開眼,就看到她那不要臉的爹把臉都送到她娘眼前了,“夫人,你看看我的臉,是不是裂開縫了?”“是呢,都出血口子了。”宋張氏心疼得慌,朝莫嬸就道:“老嬸去打盆熱水來,我給老爺擦擦臉。”宋小五接過碗,吹了吹碗裡的熱氣,喝了一口嚐了嚐味,慢吞吞地道:“宋夫人,你這大兒子還挺嬌氣的。”大兒子宋大人回頭瞪她:“就你不心疼你爹。”“你跟小娘子計較什麼,她不心疼你誰心疼你?”張氏被他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