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與其讓人成了一汪沼澤拖累死自己,不如送人一片藍天讓人忙去。宋爹跟他母親隔閡太深,暫時看不明白這點,估計也不願意就此深思下去。但早晚他會明白的。“是是是,奔著你來的,”見小娘子毫不懂客氣為何物,宋韌忍不住敲了下她的頭,“就你厲害。”“原則性的問題,我們要說清楚。”小娘子面無表情。老太太還真不稀罕這個小兒子,小兒子就別美了。宋韌瞪她。“你上趕著侍候她幹嘛?有那閒工夫,多陪會我娘,我不介意你們再生個小兒子,家裡再添雙筷子。”宋小五重新拿起了筷。這廂,原本在旁邊認真做針線活的莫嬸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聲。宋韌目瞪口呆,揚頭轉頭跟紅了臉的夫人道:“娘子,我想打她。”被女兒的話說得有些羞臊的張娘子忍著笑攔了他的手,勸他道:“好了。”說話間,她自己都笑了。但小女兒對她的心,她是知道的。小娘子從不會跟她爹說些多餘的話,可只要她爹在家,她時不時就要躲出去,或是帶著莫嬸把家裡的活做了,讓他們夫妻倆能不費心地好好呆在一塊處一會兒。而她跟相公呆在一塊兒的時間久了,相公就有時辰跟她多說一些事了,他在外面做什麼,心裡是怎麼想的,她總歸是知道一二,現下有個什麼事,他也會跟她商量著來,對此,張氏這心裡是滿足的。“哎呀,我說,我們這小娘子……”這廂宋韌還是對小女兒不滿,跟夫人絮叨起女兒的毛病來。宋小五眉眼不動,但聽他嘮嘮叨叨心裡已有點煩了,伸手指敲了敲桌子,道:“宋大人,注意點影響。”宋大人這下沒忍住,想也不想就伸手狠狠敲了她腦殼一爆粟,“反了你了!”這小娘子,就是天仙下凡也是他女兒,他還不敢收拾了她不成?第二日,宋張氏想帶女兒去見符太守夫人,宋小五見她猶豫著問她要不要去,沒作想法就點了頭。“你要是不願意去,就不去了,娘去就行。”宋張氏不願意為難小娘子。女兒的性子她是知道的,李家跟著她家住在隔壁不遠處住了很多年,她對李家弟妹那個嬸子也是淡淡,也就李家弟妹來了她見著了會稱喚一聲,禮數是盡到了,但絕沒有多的。她一年到尾就沒去過李家幾次,李家小娘子倒是經常來家中找她玩,但性情溫馴的小娘子到了她面前就更是跟只鵪鶉一樣,一句話都不敢說,也就給她端茶送水的時候衝得快一點。但這弄得跟人是個小丫鬟似的,張氏都不敢讓李家的小娘子在家久呆,就跟他們宋家在使喚人家小娘子一樣,李家小娘子對她這個小五姐姐畢恭畢敬無比。他們家走時,這小娘子送姐姐的時候還哭得傷心欲絕,結果她家小娘子就只是跟人道了一句“哭甚?”,把人小娘子給弄得更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差些些沒昏厥過去。小娘子還是個冷性子,也就對著家人會上心,這麼些年張氏早看明白了。“去,早晚要見。”宋小五沒有躲著人的想法,她是該見的就見,不該見就懶得見。“是了。”宋張氏也知道是如此,此去燕都千里,他們家跟著符太守一行人前去之路不知要幾十個日夜,小五哪可能不跟人碰面。“別開這個,”張氏說話間給宋小五挑起了衣裳,宋小五見她娘把放著家中最頂好的衣裳的箱籠開啟,開口道:“把新做的那幾身花布衣裳拿出來就好。”“咦?”張氏思索著找了起來。也是,不能穿的太好了。莫嬸先一步找到,找開了箱子,宋小五試了兩身,末了挑了身暗沉一點的,饒是這樣,這衣裳也沒蓋過她臉上的光鮮,她便把耳珠上昨日離開宋宅時老太太親手給她戴著的兩粒珍珠摘了下來,又讓莫嬸給她拿紅繩紮了兩條辮子,這下鏡子裡的倒影又土又隆重,小女孩的臉還能看出幾分清秀來,她就收了手。她是覺得可以了,但張氏跟莫嬸卻嚇住了,倆人面面相覷,莫嬸先出口溫聲勸了她一句:“小娘子,之前的好瞧,這身有點老氣了。”“聽我的。”宋小五這幾日說的話多到可以去講經了,這時候她懶散得很,不願意多說。她說聽她的,張氏跟莫嬸這兩個對她唯命是從的就是覺得不好,也不說了,依了她去。她們去了符府,太守夫人不多時就見了她們,符家就要回都,太守夫人忙著吩咐上下打點也忙得很,見著這家人說了幾句話,就客氣送他們走了。宋家母女走後,太守夫人到了晚上才有空看宋家送來的禮,見著厚重還得她的心,有兩樣小東西還是她的心頭好,看得出來是花了心思打聽的,等太守回來後她跟丈夫笑言了一句:“宋員外郎家那位夫人倒是知道禮數得很。”“那一位啊,我想想,”符先琥想了一下之前師爺跟他說的跟夫人道:“他家不薄,宋家原本就是先朝大河一帶的旺族,士大夫出身,後來兵亂舉族遷至青州,自我朝以來這幾十年間沒出過擺得上臺面的人才沒落了下來,他娶的夫人也是來路正的人家的閨女,其祖上有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