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三郎板著臉推他,“別刨了,我的衣裳都要被你弄亂了。”還好他聰明,料不準爹孃哪天到,這幾天就天天穿著最好最乾淨的衣裳,哪像小四郎,這裡髒一塊那裡補一塊的,像個乞索兒,妹妹見了鐵定不認他!“三哥。”四郎哀求道。求人的時候他就叫好聽的三哥了,要不他只叫同胎兄弟三郎。“趕緊的,走了。”大郎拉住了鬧個不休的四郎。“小虎,那我走了,”四郎被拉住走了兩步,朝先前跟他們說話的同窗好友急揮手,“你且多等兩日,等我家人住下,就請你來我家做客吃飯。”他和三郎的那位好友文質彬彬地朝他們拱手道:“那我這兩日就備齊小禮,來日再登門拜訪伯父伯母。”“多謝鄭二公子,”四郎被拉走,三郎朝好友遞了個眼神也跟著走了,二郎一如往常走在最後給兄弟們掃尾,朝三郎四郎的好友拱手笑道:“回見。”“是。”鄭二公子鄭小虎朝他回了一禮。四兄弟快步去了,鄭二公子身邊的好友席道子朝鄭小虎疑惑問道:“他們家的人來了?”“嗯。”鄭小虎點頭應了一聲,未有多說就抬步往外院書童們呆的地方走去,喊人一道回家。席家跟鄭家是世交,鄭小虎與宋興盛和宋興祖兩兄弟交好,席道子本來礙於鄭小虎的面子,就跟宋家兩兄弟也成了朋友,但心裡到底是看不起兩兄弟的。兩月之前,他因強自要求宋興盛兩兄弟請他們去酒樓喝酒跟兩兄弟鬧翻,口出惡言傷了宋興祖的心,現在宋興祖他們兩兄弟看見他跟沒看到一樣,他有心想跟宋家兩兄弟和好,但總找不到契機。那次事情鬧得很難看,鄭小虎都不知道他的好兄弟是這般看待他們的好友的,他道宋家家貧就罷了,還道四郎這種像貌似女子的兒郎,活該被人捉去賣了作賤,也好換兩個錢吃酒別這般窮酸,更不要在他們書院唸書丟他們的人了,席道子的話太傷人心,遂宋家兩兄弟不打算原諒他,他是站在宋家兩兄弟這邊的。無奈席道子纏著他不放,他看在父輩的面子上無法跟他斷交,不得不讓他跟隨,但席道子的話他卻是一字都不想答。四郎活潑率性,有赤子之懷,跟人從不起芥蒂,跟他當朋友都要隨他一道開懷不少,鄭小虎還想著把胞妹說予於他,宋家家人來燕都的事這兩兄弟之前誰都沒說,就說給了他一個人聽,就是現在人到了,鄭小虎也不想與席道子多說,省得這臉皮厚的到時候跟著他非要往宋家去,給宋家添堵。席道子那般說興祖,那天聞信過來的宋家大哥宋鴻湛看他的眼神,鄭小虎至今想起來都心悸。興祖現在已經沒有之前那般記恨道子了,可能過些時日,從不記仇的四郎興許還會跟道子和好,可鄭小虎看得明白,宋家大公子也好,興盛也罷,這兩個人是絕對不會忘了道子侮辱他們親弟弟的仇的。只有道子現在還看不明白,以為他多賠禮道歉幾回,宋家兄弟就會原諒了他。這廂席道子見好友不答他,心中不快得很,忍不住嘀咕道:“說什麼從不記仇,都過去兩個多月了,我該賠的禮該道的歉都做了,還想我如何?就這還敢說是他是個率性直爽的性子,他好意思麼?”“你!”鄭小虎被他的話氣到,回頭想說他,但一想怎麼說這個人都不會聽,便板著臉揮袖快步去了。真是豈有此理,這傷人的還說這被他傷害的人不夠大方?這聖人書都讓他念到狗肚子裡去了!這廂四兄弟大郎領頭,二郎壓陣,一家四兄弟直往內院住的地方奔去,大郎走在最前,等到了門口的時候,去推虛掩的門的手有些發抖,四郎跟在他身邊,平時沒心沒肺的兒郎也不敢去推門,反倒探頭往門縫當中看。“啊啊啊啊,是爹,是爹,穿件藍袍子,就在院子裡頭……”四郎這一看,激動了,拉著他大郎哥的手搖了兩下,“大哥快推門進去。”大郎深吸了口氣,推了門。門內,站在院內跟老家僕說話的宋韌掉過了頭。許是正午的陽光太熾烈,宋韌看著門口那幾個高低不一的兒郎,突然之間覺得眼睛刺疼不由眯了眼。“少爺,看,就跟您說了,小少爺們都回來了……”老魯頭立馬高興地道。宋韌點了下頭,朝兒郎們走去。“爹,爹……”四郎第一個撲了上去,他是四兄弟當中長得最矮也最瘦的,他撲到了父親的懷裡,手掛上了父親的脖子,眼淚猛掉,“爹,我爹!”四郎嗚嗚地哭了起來。被小兒子一喊,宋韌眼睛直髮熱,抱著他拍了下他的屁股,忍淚道:“小鬼頭快下去,你太重了,爹脖子掛不住你。”他小兒子快把他掐死了。四郎聽不進去,嗚嗚直哭。宋韌也只是嘴裡嫌棄,卻沒有讓他下去的意思,這廂大兒子他們走到了他的跟前,宋韌從最高的二兒看到他身邊的大哥,又看向了三兒子……他的兒郎們都大了,大郎二郎長得比他還要高了。宋韌忍住眼眶裡的淚,笑看著他們不斷點頭道:“好,好,好……”他放下四郎,抱住了默默掉眼淚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