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加快腳步追出去,電梯果不其然正在往下走,電梯裡是誰,可想而知。陳景鋒的電話剛好打過來。“等會一起喝個下午茶吧,我約了幾個音樂人朋友,你也出來。”許小舟猶豫了一下,“等會是什麼時候?”“就馬上,我在路上了,差不多還有十五分鐘到你l家接你。”“這……”“怎麼了?”許小舟嘆口氣,按下電梯,“你直接去跟他們見面吧,把地址發給我,如果我能趕得到的話就去。”男人沉默了幾秒,很上道地問道:“貓又怎麼了?”“溜出去玩了,我去把它拎回來。”許小舟眼看著那個電梯下到一樓又終於一層一層地升回來,電梯門開啟,他咬著牙說道:“先掛了。”他之前租的這間小公寓還沒到期,剛好離曾先生的工作室近,就一直沒有換房子。這個小區並不是什麼高階私密性好的小區,離日天又近,大白天的街上全是人不說,隨時還可能碰到幾張熟面孔。許小舟一邊生悶氣一邊悶頭快步往外走,眼睛四下尋摸著貓的影子。那麼大一坨肉,怎麼就能瞬間沒了呢。他有些焦急地到處看,餘光裡看見小區大鐵門一閃,一坨牛奶花的什麼東西躥出去了。他拔腿就追。喪喪今天就像是故意遛他玩似的,他跑出小區大門外,站在車水馬龍的大道邊上,一轉頭,剛好看見貓在街口拐角處又一竄——再次不見蹤影。許小舟氣結,只好又一路跑過去。他跑得急,路過街口便利店,好巧不巧裡邊剛好兩個男生出來,正是日天的練習生,那兩人一見他愣了一下,“小舟哥?”許小舟戴著口罩急匆匆地點了下頭,低聲道:“抱歉,我有點急事。”“什麼急事啊怎麼還在大街上跑啊。”許小舟大窘,一邊跑一邊想回頭解釋一句,結果這一回頭,便利店裡又出來倆人,是兩個姑娘。離他近一點的姑娘一愣,“許小舟?”許小舟,“……”他真的是不要臉了,連答應都不敢答應,把完全沒用的口罩又往上扯了扯,頭也不回地跑。這隻死貓。抓住了不燉了都對不起它。雪都下了兩場了,可許小舟穿著毛衣卻在街上跑出了一層汗。小貓每跑一會就停停,像是故意等他,等他追上來拔腿又跑,許小舟被遛了足足有十幾分鍾,某貓不知道怎麼繞的繞進了一個衚衕,終於停下了腳步。許小舟氣喘吁吁跟上來,“你到底幹什麼?”小貓喵喵喵地叫個不停,頻頻回頭看他。許小舟終於意識到有點不對勁。這是個死衚衕,兩邊的牆上都寫著拆字,早就沒人住了。衚衕的盡頭堆了一堆建材,底下有個洞。喪喪站在洞口,衝裡面“喵——”了一聲。“不會是有什麼小野貓吧?”許小舟順順胸口走過去,“你都哪來的機會還在外面交朋友呢?你一隻靈貓站在洞口叫,人家敢出來嗎?”喪喪卻不理他,小腦殼一抻,像是想要鑽進去,然而才進到脖子就卡住了。“咪——”貓發出一聲慘叫。許小舟樂了,走過去蹲下試著拔了拔,卡得死死的。小貓叫得像是遇到了生命危險。——你別拽!疼!“那我怎麼辦啊?”許小舟隔著木板嘆口氣,掃了一眼旁邊,看到牆角放著的一把鋸。“我真的服氣。被你看中可太慘了,朋友還沒交上,為了救你得先把人家辛辛苦苦找的貓窩鋸了。”他一邊說著一邊提起那把鋸,架在了木窩頂上。“咪——”——你當心點,別劃到喵了。“那我可顧不了那麼多。”許小舟一邊說著一邊動手,這東西原來也不是貓窩,就是幾塊用粗釘子強行組在一起的木板,板材還特別薄,幾下就豁開了。某貓重獲自由,如釋重負地喵了一聲。許小舟把它胖墩墩的身子用腳扒拉開,定睛一看,傻眼了。縮在這窩裡的確實是一隻貓。是一隻田園三花,看身長應該比喪喪長個兩歲,看身寬……許小舟隱隱感覺不對,“這不會又是一隻靈貓吧?”喪喪貓眼興奮,“喵——”——對呀對呀,你難道沒有聞到同類的氣息嗎。“我又不是貓……”許小舟碎碎念吐槽,他一低頭剛好跟那隻貓對視,那貓原本淡定平靜,看了他一眼之後竟然一個哆嗦。幾秒鐘之後,那貓低下頭,四腳平攤地趴在了地上。許小舟估摸著,如果不是在裝死,那應該就是在表示臣服了。喪喪回頭瞅瞅他——你有我媽的魂澤,它有點怕你。“這樣嗎。”許小舟打量了那隻貓一眼,皺眉,“你是不是跟我說過,你成年就不會再長胖了?”“喵——”“可是這隻……”許小舟有些艱難地吞了口吐沫,“按照你們靈貓的特殊材質,我感覺它不止二十斤吧。”卻不曾想他話還沒說完,趴在地上的貓抖得更厲害了,畏畏縮縮地抬起頭看著他,喵了兩聲。——母神,我們一族就是這樣,請您不要生氣。許小舟嚇了一跳。可能是他見識短淺,喪喪可從來沒這麼畢恭畢敬地說過話。喪喪,“喵——嗷——?”——我們可不可以帶它回去吃點東西?許小舟一愣,“當然可以,但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