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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道閃電劈下,白亮刺眼,完全出於直覺地,他一腳把喪喪從身邊踢開了。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有這麼大勁,小貓被他一腳踢得飛了出去,在暴雨中劃出一道弧線,重重地砸在地上。然而許小舟卻沒能看清小貓落地後怎麼樣,閃電之後接踵而來的一道暴雷彷彿直接劈在了他的靈魂之上,一陣意識深處爆發出的痛苦幾乎要把他吞滅,他尖銳地嘶吼出聲,猛然坐了起來。深更半夜,外面下著暴雨,雷聲轟隆隆的,窗戶沒有關嚴,窗簾被風捲著一下一下地掀起來,窗臺上有積水,正滴滴答答地砸到地上。“咪——”許小舟猛一回頭,小貓不知道什麼時候跳上了床,縮在他身邊瑟瑟發抖。“喪喪?”喪喪抬起頭,一道閃電下,小貓的眼中是晶瑩的淚水。 小貓抖得厲害,託著自己還沒好利索的小腦瓜, 怯生生地往許小舟懷裡拱。外面雷聲轟鳴, 許小舟完全本能地低下頭蹭著小貓毛乎乎的臉。貓眼下溼了好幾塊, 他心疼壞了,下意識地用嘴唇輕輕去吻那些淚痕。喪喪喉嚨裡含糊不清地哽咽了幾聲, 把腦袋埋進許小舟微微散開的睡衣領口。貓頭太大了,根本塞不進去, 可是還是努力往裡面拱,許小舟想到什麼,扯了一條小毯子把喪喪包住, 抱著貓下床往視窗走。喪喪抖得更厲害,整隻貓慫成了一隻球。許小舟感受著自己內心的顫慄,其實他也怕, 他不知道這股恐懼從何而來, 活了二十年了,比這更狂暴的雷聲也聽過,可卻是第一次如此深切地感到恐懼。窗簾掀起,雨被風吹進來打在臉上, 少年抬起手把窗戶緊緊關閉,伴隨著咚地一聲窗戶砸入窗框,外面的雷聲彷彿一下子被套上了一層隔音套,那種直擊靈魂的瘋狂減弱了不少, 喪喪小心翼翼地在許小舟懷裡探了下頭,一道閃電下來, 緊接著又是一聲巨雷,小貓一個哆嗦,頓時再次抽抽搭搭地哭了起來。許小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只能緊緊地抱著小貓,拉上窗簾的房間徹底陷入一片黑暗,他摸索到床邊緩緩坐下。輕輕摸了摸喪喪的頭。“剛才我做的夢,你知道嗎?”小貓只顧著哭泣,好像壓根沒有聽見他的喃喃低語。“我覺得那個夢很真實,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房間裡只有小貓啜泣的聲音,許小舟不知道得了腦震盪的貓情緒起伏這麼大會不會加重病情,於是便住了口沒有再問下去。少年靜默地坐在床上聽著外面的雷聲雨聲,過了一會,他摸到枕頭底下的手機,摁亮了螢幕。03:44指尖輕輕點選陳景鋒的對話方塊,卻在按下語音通話前猶豫了一下。一道狂雷再次打下,腦海中突然浮現起在山間小屋的那個夜晚,男人抱著他跨過暴雨積水的天台去隔壁,卻在看見屋裡跌坐在地上的身影后一把把他心愛的小貓扔了出去。許小舟指尖一顫,按了撥打。等待音只維持了兩秒就戛然而止,電話另一頭窸窸窣窣的,是布料摩擦的聲音,男人帶著睡意的惺忪的聲音傳來,“怎麼啦?”許小舟感覺嗓子眼好像被堵住了一樣,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來,就只艱澀地啊了一聲。男人似乎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聲音清醒了不少,“怎麼了?怎麼吞吞吐吐的,是喪喪怎麼了?病情加重了?”懷裡的小貓動了動,抬起小肉爪擦了擦眼淚,還在小聲喘著氣。許小舟順著它的背,低聲道:“下雨了,有點打雷,貓有點害怕。”“啊……”男人的聲音軟下來,像是鬆了口氣,又充滿了憐惜,“小貓好像很怕打雷,之前在山上就是,在地上翻來滾去的,真可憐啊。”“嗯。”許小舟默默把那句其實我也有點怕嚥了回去,“你在幹什麼?”不等男人回覆,他又嘆了口氣,“哦對,在睡覺。”電話另一頭低笑出了聲,陳景鋒笑了一會突然說道:“影片吧,給我看看咱家胖子。”“好。”亮起一盞床頭燈的小屋被一片昏暗而溫馨的黃光籠罩,許小舟趴在床頭,把喪喪圈在懷裡,接聽了男人打過來的視訊通話。陳景鋒那頭光線也昏黃,男人頭髮亂得可以,身上穿著睡衣,深夜被叫醒明顯有些憔悴。他影片一接通,看見許小舟和喪喪的同框,嘆了口氣,“人瘦了,貓也瘦了。”許小舟沒說話,喪喪動了動。靈貓大人還沒見過影片,倍感新奇,好像不那麼難過了,伸出小肉爪試探性地拍了拍螢幕。男人笑,“打不著我哦,你可氣壞了吧,就是打不著。”許小舟哭笑不得,“還能更幼稚一點嗎?”“哄孩子就要這麼哄。”男人的聲音很溫柔,然而笑得卻很邪惡,“胖胖,多大隻貓了啊,打兩個雷嚇得那個樣子,丟不丟貓?”小貓一下子冷了臉,抬起前爪在螢幕上發起了一波大招,螢幕上不用看都知道新增了不少劃痕。陳景鋒笑呵呵,“聽說某隻蠢貓當人的時候沒點自覺,下手沒輕沒重還把自己拍出腦震盪了,嘖……還靈貓呢,這智商簡直腦血栓後遺症啊。”“吼——”喪喪徹底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