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諾白蜷著身子側躺在他腿上,看起來已經不像剛才那麼難受了,雖然臉色還是很蒼白,但眉頭稍微舒展了一點,睫毛低垂著,呼吸還是有些重。白嵐小心託著他的後頸讓他躺得舒服一點,軟著聲問他:“哥,你感覺怎麼樣?頭疼嗎?還有哪裡不舒服?”陳諾白很輕地搖了搖頭,沒有說話。白嵐一隻手捏著他的手心,一隻手去給他擦額頭上溼溼黏黏的細汗。任舒爾往後面扔了包紙巾:“先收拾收拾你自己吧,搞得像案發現場一樣。”白嵐接過來,看見雪白的坐墊上沁進去幾滴血,自己手腕上留了一圈通紅的齒痕,邊沿的血跡已經凝結成塊了。他抽了幾張紙隨便擦了一下:“對不起,我等下幫你洗乾淨。”“……你覺得,我是在怪你把我車弄髒了?”任舒爾翻了個白眼,“白嵐,有沒有人說過你這人真的很無趣。”白嵐有些無奈地垂下頭:“姐姐,還能再快點嗎?”“我這開的是車又不是飛機。已經超速了,扣分算你的,不行你來開!”嘴上是這麼說,任舒爾還是配合地加了點油門。陳諾白微微抽動了一下,從白嵐那裡掙出手,半撐著上半身搖搖晃晃坐起來。“怎麼了哥?”白嵐想讓他靠在自己肩上,結果被陳諾白一偏頭躲開了。到了醫院,白嵐把陳諾白送到黎子陽那裡,一時間只覺得七上八下,心中煎熬,彷彿有團火在燒一樣。他知道如今和陳諾白親密無間的日日夜夜都是名不正言不順偷來的,一旦陳諾白想起來,他們的關係就會退回三年前,甚至是……八年前?——這已經是白嵐能想到的、最好最好的結果了。他不想失去這份親密關係,更不敢想象失去陳諾白,而這種想法本身實在太自私了,白嵐又一次覺得自己恬不知恥,簡直想抽自己兩下。任舒爾停好車上來,剛好看到白嵐心神不寧地坐在走廊的排椅上,臉色有些難看。任舒爾在他身邊坐下,抬起他的手腕:“給你貼倆創可貼吧,剛剛在服務檯問人要的。”白嵐從紛亂的思緒中抽身出來,推辭不過,任舒爾非要幫他弄。她還穿著為訂婚典禮專門準備的白色禮服,任舒爾性格颯爽灑脫,不喜歡浮誇的裙襬和拖尾,但這衣服畢竟還是有些扎眼,來來往往的家屬、病人都會有意無意地看他們一眼。白嵐心中有愧,萬分誠懇地向她道歉:“對不起把訂婚儀式搞砸了,明天我一定登門好好向任老爺、伯父、伯母賠禮道歉。”“得了吧,你確定要直面我爺爺的怒火?那你可真是太勇敢了,到時候追封你做烈士。”任舒爾用酒精棉幫他消毒,故意使了點力氣。白嵐被她按得嘶嘶抽氣,語氣卻突然認真起來:“姐姐,真的很對不起你,我知道已經連著兩次了,但是我也不敢保證這就是最後一次。我哥他現在這個情況,我真的……我只知道他永遠是我心裡最重要的、 說起來兩個人剛住到一起的那段日子倒是十分兄友弟恭,後來陳諾白撒潑打滾非要白嵐陪他睡,白嵐不答應他他就扯著嗓子哭,後來白嵐實在沒辦法只能照做,結果兩個人在一床睡著睡著就睡出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