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黑暗就好像蘊含著著濃重的駭人氣勢的潮水將人淹沒,猶如無根的浮萍隨著不斷拍打著的潮水起伏。
躺在床上的人呼吸越發的急促,然後倏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粉嫩白皙的臉頰上像是籠罩著一層薄薄的水色,看起來有些潮潤。
意識還沒有回攏,就這麼坐在床上,雙目略顯呆滯地看向那射入光亮的窗戶,薄薄一層的紗窗被外面的風吹的微微鼓動。
寧舒端著承盤進來時看到的便是梓汐這麼一副深思遊外地模樣,說不出的乖巧。
似乎是聽到聲響,朝著自己的方向看了過來,她的目光一瞬不瞬,就這麼灼灼地凝視著自己,眼神虛無且深遠,就好像沒有聚神。
蘇梓汐睡了一覺,此刻日光已經西斜,只是夏日的白晝格外的綿長就算是日光已然西斜可是那炙熱光亮的勁頭卻是一點兒也沒有削弱。
女子坐在床上,透過窗戶灑落進來的陽光,襯的屋舍格外亮堂。剛睡醒的梓汐眼眸還是惺忪著的沒有完全清醒,看起來呆呆地,眼睛水潤潤的只是看著梓汐,她的心便為之顫動。
“梓汐。”
她地耳朵動了動,往傳出聲音的方向偏,視線有了聚焦,然後看到了寧舒。
方才,分明,她看到了他。
以為是他回來了。
當發現視線裡走近的那個人是寧舒的時候,心口苦澀,惆悵若失。
原來……
是做夢了。
好久,沒有夢到他了。
以至於她都有些分不清現實還是夢境。
看著梓汐略顯茫然地模樣,寧舒覺得心慌,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她覺得自己會失去梓汐,這樣的梓汐給她一種虛無縹緲,不真切的感覺,就好像梓汐會在她不注意的時候化作蝴蝶飛走,離開她一樣。
沒由來的感覺讓她不安,放下承盤,握著女子軟若無骨地玉手,溫熱的感覺讓她焦慮的心落到了實處。
緩緩舒出一口氣,肯定是最近想的事情太多,腦子凌亂才會生出這樣的錯覺。
她的梓汐怎麼會離開自己呢?
不會的。
“我是不是睡了很久。”不確定地詢問著寧舒,她恍惚覺得自己睡了很久,很累。
這種感覺不太對,她本能地覺察到或許,自己的身體真的出了什麼問題。
直到此刻她才看到那放置在一旁的承盤,褐色的湯藥氤氳著苦澀的熱氣不斷地往外逸散蔓延,厭惡湯藥的蘇梓汐眉峰緊皺:“阿舒,我、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她忽然想到了她們沒頭沒腦的來天衍宗,在此之前寧舒從來沒有表達過這種意思。可是在白雲城中事情了後,孫穎他們離開的前一夜寧舒卻改變了主意。
當時,她的心思並沒有花費在這些事情上面,以至於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直到此刻。
那夜,她鬧了寧舒,將人趕出房門外。
那天晚上她也做了很累很難受的夢,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守候在床前擔憂不已的寧舒。
神思電轉,她恍惚間意識到什麼。
如果……
她是說如果。
按照最開始的安排媗姬不該再留有後手,可是到最後媗姬的後手並不是衝著寧舒去的,而是自己。
這本實屬不該,可是她卻能理解媗姬的做法,如果換成是自己,自己可能下手比媗姬更狠。
畢竟好不容易看到仇人有了致命而脆弱的軟肋,不狠狠地剜上一刀似乎有些說不過去,更是對不起這樣的天賜良機。
這也是為什麼即使當時自己險些受傷到最後也沒有去追究媗姬的原因。
當時的媗姬都能意識到寧舒太過在意自己而留有後手,那麼一直跟隨著她們來到白雲城暗中操控的蝶衣呢?
她們都是極為聰明的人,就算她們三人的目標一致,可是在特殊的情況下還是可以加以利用的。
比如……
此刻。
一直被自己忽略掉的問題,被她重新審視,有了不一樣的發現。
如果媗姬都能做出計劃之外的謀算,那麼蝶衣又有什麼理由不會這麼做呢?
因為驚訝、錯愕而微微放大的瞳孔,顯然是對她們的做法格外的驚歎,沒有任何背叛的感覺。
應該說是,她從來沒有將她們歸屬於自己一類,既然從來沒有將她們放在眼裡那麼被這樣對待也不會生出多少的痛苦。
相反的,她覺得這樣的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