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過去了許久,那日夜晚邪祟之氣大盛驚動了附近的兩個修士前來。
這幾日蘇梓汐都是待在客棧修養,接觸了才知道,兩位女修出自玄妙宗,玄妙宗算得上是崇明劍宗的分支,往上幾代追根溯源兩宗門出自同一老祖。
所以在得知二人出自崇明劍宗,熱心腸的很。
不知道是不是接連幾次的事情將寧舒嚇到了,現在基本上不大願意讓自己離開她的視線範圍之內,她仍然記得當時甦醒時對上寧舒時所看到的。
佈滿血絲猩紅的雙眼,眼尾泛著紅意,也不知道是因為守著她等她甦醒熬的還是因為擔憂太甚急的。
可是這些並不是她念念不忘的緣由,她看到了那雙清澈且淡然的眼眸中染上了戾色,要知道寧舒就算是誅殺邪祟也不曾動搖半分更不曾有過半分狠厲之色流露。
因為在寧舒看來,正道誅殺邪祟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她身上有著女性特有的溫柔與堅毅,天生就是蓮臺高坐悲天憫人憐愛世間的神佛。
如果此輩之中何人飛昇的可能性最大的話莫過於寧舒。她清冷、理智,世間萬物於她眼中都是一樣的有著與生俱來特有的神性。
可是她迷迷糊糊醒過來時看到了什麼?她看到寧舒的眼眸裡出現了不該出現的情緒,憤恨、厭戾這本不該在寧舒身上出現的情緒被她看了個透徹。
雖然寧舒在看到她醒過來的一瞬掩飾的很快但是她確信自己沒有看錯,寧舒她……
變了。
這種逃離她掌控的感覺讓她無端的害怕,驚慌,和她想的不太一樣。她設想過無數次事情到最後寧舒會如何,寧舒會憤怒、坦然接受,然後釋懷,心向大道再無旁騖。
可是……
現在的寧舒,真的能夠坦然接受嗎?
她不敢保證。
蘇梓汐很討厭事情沒有按照她設想的走,可是對方是活生生的人並不是可以供她操控的木偶,這種失控感讓她煩躁。
甚至是不願意再短時間裡面對寧舒。
房門處傳來聲響,放在被衾上的玉手因為聽到聲響不由自主的收攏蜷縮,溫涼滑膩的綢緞錦被面被她抓在手中。
寧舒手裡端著碗盞,青色的碗盞映襯著碗中黑褐色的藥汁越發的深只是瞧著便會覺得苦澀不看不願意再看第二眼。
她的視線落在了倚靠在床邊軟枕之上的女子身上,雪白的褻衣略顯鬆垮,當然可能是因為她沒有將梓汐照顧好,讓女子本就瘦弱的身體越發的削瘦。
肌膚白皙的宛如柔美清新的梔子花,散發著女兒家特有的馨香,眉眼溫軟看起來格外的軟和好欺負,好像沒有脾氣般可以任人揉搓。
指腹微動有些發癢,視線上移落在了女子蒼白的臉上,養了幾日終是沒有白費兩頰有了血色,看起來比之前幾日好了太多。
烏鴉鴉的青絲隨著女子螓首低眉從肩膀處滑落,更顯得孱弱、病態。讓人生出無限的愛憐想要將其細緻呵護再也不受一點兒傷害。
“梓汐……”她的嗓音沙啞,並不是乾燥的而是因為沉默太久沒有說話。
能夠清楚的看到女子因為她的呼喚而蜷縮的柔荑,卻自始至終都沒有抬眸看自己一眼。
苦澀與鈍疼從胸膛處蔓延,這樣的情緒很快的感染全身,讓她煩躁、不知所措。
鼻翼隱隱泛酸,喉嚨發癢,那種難過的情緒從四面八方撲了過來很快的將她裹挾成為俘虜。
她的視線緊緊地盯著腳踏繡鞋上的並蒂蓮花的圖案,像是要將它給盯的活過來般。
視線的餘光裡看到了身前的人端著碗盞,緩緩低下身半跪在她面前,她的眼神是那樣的哀愁,幽怨,那樣的纏綿繾綣猶如羅網無孔不入將她包裹在裡面,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就連忽視都做不到。
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卻又恐梓汐厭惡,反感,生生的停在了離蘇梓汐纖柔玉指還有一根手指頭的距離,明明近在咫尺可是她卻不敢妄動半分。
眼中是肉眼可見的緊張無措,喉嚨乾乾澀澀的讓她不舒服,“梓汐,你看看我好不好。”
話語發顫,顯得孤立無助,惶恐不安到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她並沒有其它任何的想法,她只想梓汐看看自己。可是梓汐從醒來便不肯看自己,即便是視線對上也會淡漠的移開。
她不知道是怎麼了,本能的覺得是因為自己沒有做好未婚妻該做的所有,沒有保護好梓汐讓梓汐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入危險之中,以至於梓汐害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