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那一劍沒見著寧舒用什麼力可是卻氣勢如虹,長光破曉,瑩白色的光亮將縈繞在白雲城上的黑雲給劈開,暮靄沉沉的黑霧隨著那一劍有了異色。
天空之上像是被人劃破了個口子,明亮的光芒從那個口子傾洩進來。
陽光灑落在大地之上,久違的陽光照耀著這一方土地,陽光中細碎的塵埃隨之飛揚閃爍著些許光亮。
長髮被風吹拂而起,將蘇梓汐的面容半數遮擋。
她的手微微發顫,蜷縮著,她,知道寧舒很厲害。
不然也不會年紀輕輕就得了這凝棠仙尊的尊號,可是卻從未見識過寧舒真正出手 。
蘇梓汐並不知道剛才那一劍寧舒用了幾成力,可是,無論是用了幾成力道,那都不重要。
那一下她感覺到有什麼東西開始碎裂,寧舒,她看向站在那裡佁然不動的人,真的很可怕。
已經離開白雲城的媗姬聽到那一聲巨響,抬起手臂遮擋著因為巨大的靈氣波動而形成的風沙。
待到那勁頭過了,媗姬再看之時,卻發現白雲城上方出現了一道勻稱的痕跡,就像是被長劍劃開的般。
一劍而已,恐怖如斯。
寧舒……
比之從前更厲害,修為更加精進了。
蘇梓汐的眼睛瞧著波瀾無驚,讓人根本看不清她眼底地神色。
媗姬看著不遠處升騰而起的煙塵,提起心來。
這樣的事情經歷一遭已經算是在寧舒那兒留了名字,當初沒有死,這次又在蘇梓汐的幫助下成功身退。
可是下一次就不一定了。
自己也幫不了蘇梓汐什麼,時至今日當初被寧舒所傷的那一劍仍然沒有完全恢復,只要修為快要耗盡的時候昔日被寧舒所傷的地方便會隱隱作痛。
又想到了一直掩藏在白雲城地底下的雙身蛟蛇,當初她們但凡跑的沒那麼決絕而迅速,可能都不會被蘇梓汐所記恨上。
蘇梓汐可不是什麼善茬,她是地獄裡綻放的花朵,生長於黑暗中。
睚眥必報,說的就是蘇梓汐這樣的人吧。
白雲城上空所籠罩的迷霧終於散開,如同被水流所稀釋的墨汁,天空中的黑霧在漸漸消散,退卻。
她望著站在那裡看著太陽穿透雲層灑落在白雲城的謫仙人,白衣無風自動,猶如高懸於天地明月,皎潔而明亮。
當初,她是不是就是這樣,斬殺了她的所愛。
也是如此,不費吹灰之力。
眼睛泛著酸澀,隱隱生出淚意來,眼眶微紅。
看著垂首似乎還沒有適應突如其來的光亮的女子,寧舒柔和了眉眼,眉宇間的淡漠盡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如沐春風般的溫潤。
斑駁的陽光落在女子烏黑髮亮的青絲上,陽光在她身上度了一層暖光,本就溫柔至極的女子,更顯溫和猶如蓮上觀音,垂憐世人。
“梓汐。”
正在揉眼睛的女子聽到有人喚她抬起頭來。
看著被女子揉的通紅的雙眼,寧舒快步而去,扶著女子雙肩,擔憂地看著:“是剛才的風沙迷了眼睛嗎?”
說著便拿開女子揉眼睛的手,俯身輕輕吹拂著。
溫熱的氣息落在了她的眼睫上,受到外界的干擾,雙眸不斷的顫動著。
兩人舉止親密,站在不遠處的邱彥書移開目光。
那參天巨樹被師傅劍氣所波及,幾乎是連根拔起,看著周邊雕龍畫鳳的建築,此地怕是城主府的地界。
越過那些叢生的枝丫,他走近那棵樹。
“師傅。”邱彥書呼喚著師傅。
那些樹上黑色的花朵在見到陽光的時候就在以緩慢的速度在消散,而之前一直由花蕊散發出來籠罩著花朵的光亮也消失不見。
花蕊之中就像是鑲嵌了一顆圓潤的明珠,那顆珠子是透明的,亮晶晶,散發著柔和的光。
可是隨著花朵的消散,那顆珠子就像是沒有了鑲嵌固定她的東西而從花蕊中滾落出來。
沉悶的聲響,那顆珠子並沒有因此而摔碎,反而上面的光亮似乎逐漸變得暗淡。
直到……
那個人就這麼躺在地上,躺在了原本珠子滾落的地方。
一直以為是因為樹木吸取了足夠的養分才開出的花朵,可是直到此刻他們才意識到不是這樣的。
並不是因為樹木汲取了足夠的養分才開花,而是因為有足夠的養料在餵養花朵供養著這棵樹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