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葉沾染沾染在楚新柔的髮絲上,可是她卻什麼也顧不得,趴在地上看著深陷下去看不到底的洞穴,“師弟!蘇道友!”
可是底下除卻回聲之外什麼也沒有傳出來。
她跪在地上甚至是能感覺到土地在顫抖,楚新柔很想就這麼跳下去,可是她抬首回望四周,努力的剋制著。
不能這樣莽撞,更不能亂了心神,師弟和蘇道友並沒有生命危險,她能感知到他們身上的命牌,至少此刻他們是安全的,所以她就更不能慌。
她得想辦法,對想辦法。
底下是蛹蟲的洞穴,蛹蟲是群居妖類,並不似別的妖獸那般嗜殺。
剛才是她無意間行差錯步,師弟和蘇道友都是因為救自己才會慌不擇亂。
*
地底陰冷異常,甚至是能感覺到空氣的潮溼,不同於地面上的溼熱,洞穴裡的是溼冷,讓人忍不住的的打哆嗦。
接踵而來的失重感並沒有讓她驚慌失措,相反的在看到段牧跌入洞穴的那一刻她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得逞的喜色。
地底下太黑了以至於什麼都看不清,但是蘇梓汐聽到了段牧的聲音響起,“蘇道友,沒事吧。”
他的話語很平淡,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好像沒有半點事,可是這本身就不正常。
段牧只是個新弟子而已,只比凡人好上那麼一丁點,根本不夠看的。
這麼高怎麼會沒事。
而且他的口吻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蘊含其中讓蘇梓汐有些捉摸不透,甚至是段牧是以篤定的語氣來詢問自己的,也就是說段牧知道這點高度對於自己而言並不算什麼。
“段道友是希望我有事還是希望我沒事。”
段牧扶額輕笑,“蘇道友在說這話的時候還是藏藏手比較好,這會讓我更信服一些。”
指尖運轉的靈力還未曾完全凝聚卻在聽到段牧的話陡然頓住,蘇梓汐錯愕地看向段牧,眼中殺意盡顯。
“很意外我會有所察覺?”他就這般坐在地上,腿微曲,手臂橫在膝蓋上,十分散漫,絲毫不在乎這是何地,“那麼,蘇道友這是想做什麼?”
他打量著伸手不見五指的四周,而後頷首,似乎很是滿意,“的確是個殺人滅口的好地方。”
他的話語裡甚至是帶著幾分讚賞、誇讚之意,覺得蘇梓汐選擇下手的地方不錯。
當然段牧的確是這樣認為的,此地是蛹蟲的巢穴,地底下四通八達,在妖獸的巢穴殺人很適合掩蓋真相。
雖然蛹蟲性情溫馴,但是妖獸就是妖獸,未曾馴化便是不通人情的畜生而已,所以會死人不奇怪。
“段道友說笑了。”
蘇梓汐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冷得出奇,跟淬了冰似的,周身氣壓也逐漸降低。
她根本看不出來對方的深淺,這種被對方所洞察自己的一切而自己卻連對方的衣角都摸不到的感覺讓她十分惱火。
而且一想到這麼長時間以來,他們所處於同一個隊伍,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而自己的所作所為在對方眼裡已經透過表象看到了內在,這讓她有種自己只是他人眼中的戲子的錯覺——在那裡裝模作樣。
段牧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她的不高興甚至是說是心情差到了極致,這個發現讓他嘴角帶上一抹淺淡的笑意。
他以為過去了這麼多年她應該會變得很成熟,很理智,畢竟她所表現出來的就是這個樣子的,可是直到現在他才驚覺,原來她不曾變過。
仍然是當初那個格外隱忍且易怒的小姑娘,耐心仍然不足。
這個發現大概就是屬於一種,離開過年之後,本以為自己曾經無意間照顧過的小獸已然成長,不再需要自己,可是歸來後發現它還是它同自己離開是沒有任何的變化,仍然是那樣可愛,怎麼能讓人不意外,不驚喜。
“是嗎?”幽幽地目光落在了被她藏在身後的那隻手上,瞭然的挑眉這是被他發現了心虛了?“我以為你會想殺了我呢,畢竟這裡很適合。”
“為什麼會這樣覺得,難道、”蘇梓汐最不喜歡的就是被人壓制處於弱勢,尤其是在交鋒的時候,“……段道友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所以才會如此敏感多疑。”
幾乎是一口咬定段牧此番言語是因為心虛所以胡亂攀扯,畢竟不管如何蘇梓汐都不會承認自己的確是想殺了段牧。
錯的不會是她那麼就只能是段牧。
畢竟這裡也只有他們二人。
“那你要不要猜猜看我做了什麼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