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臨近傍晚的時候天色越發的暗沉,天空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無底洞,黑漆漆的望不到盡頭隨時都會塌陷下來,看的人膽顫心驚。
這夜蘇梓汐睡得並不安穩,這個地方給她的感覺很奇怪,靈氣稀薄不說,也有些紊亂就像是有什麼東西蓄意干擾著靈氣的生蔓延。
這一路來並不是她獨自一人,不然她肯定不會放過背後裝神弄鬼的東西,必定是要祭出她的紅俏的。
可惜的是她並不能如此做,她身邊還有著其它人,而且還是崇明劍宗的弟子,她不能有任何的輕舉妄動。
就如此刻,即使是她知道這個村子不對勁,可是背後的人遠高於他們隊伍中的楚新柔,連楚新柔都沒有察覺到不對勁,她又如何能表露出任何?
夜晚躺在類似於通鋪的床榻上她有些睡不著,內心的不安總讓她感覺要出什麼事情。
外面的天還是漆黑一片的,可是不知道怎麼的她卻聽到外面傳來嗩吶,喜鼓的聲音。那聲音刺耳又突兀在漆黑的此刻顯得尤為詭異。
她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混沌,身體有些僵硬,那種類似於之前被蝶衣所控身不由己的感覺再度湧現出。
就在蘇梓汐想要強行掙開的時候,卻發現身側躺著的楚新柔緩緩起身,她的眼睛於黑暗中亦是明亮的,她感覺到楚新柔在看自己。
她的眼神有著剛睡醒的惺忪、迷惘更多的是不能自控的震驚和慌張,也是這麼一晃神的功夫蘇梓汐覺得自己的身體愈發的僵麻,就在自己快要失控的時候她在被操控之前自己起身。
宛如僵木的傀儡,就在她下榻的時候旁邊的連素也緊跟著起身。
像是有什麼東西牽引著她們,將她們帶到同一處。
那是一所寬大的宅院,和村子裡的屋舍格格不入,顯得尤為富足、奢華,庭院裡張燈結綵,紅綢隨著寒風飛舞在空中搖曳。
她們來的時候發現徐若煙、段牧已經到了,不知道為什麼他們二人站在內堂靠近婚禮的中心,內堂能站的人一般都是婚禮男女雙方比較親近的人才能入內。
他們只不過是過客,就算是觀禮也應該在外面,無論如何都不該進來的。
視線環繞一週,她恍惚發現少了點什麼。
直到看到徐若煙惶恐不安恐懼到紅了眼眶的雙眸她才察覺到徐若煙身側沒有看到林秋水。
要知道林秋水就像是伴隨著徐若煙而生長的絲蘿,攀爬著徐若煙一刻都不願意和徐若煙分開。
為什麼沒有看到林秋水,難不成是林秋水發現了什麼,出事了?
外面鑼鼓喧天,聲音越發的刺耳,讓蘇梓汐不悅的皺眉,震的人耳朵疼。
幾人視線交匯,都是肉眼可見的慌張,其中還算鎮定的人莫過於連素和段牧,但是段牧得鎮定是表面的,眼中還是流露出一絲慌張只是不太明顯,而連素的眼神則是波瀾無驚似乎是真的是毫不畏懼。
蘇梓汐不由得多看了連素幾眼,連姓很特別,名門世家之中連家向來是深居簡出,從未拜入任何宗門門下。
連素或許是連氏旁支,不然怎麼會入崇明劍宗。
當然這只是蘇梓汐的猜測而已。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陡然發現外面的樂聲停了下來,陰冷蕭瑟的風將房廊下的紅燈籠吹的搖晃不止。
進來的是一位身量高大,容貌清雋俊美的男子,男子眉眼間是難掩的陰鷙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些陰氣沉沉。
更重要的是他的臉很白,不是那種正常的白,就像是不染纖塵的紙張描摹上去的一樣,白紛紛顯得格外的不正常。
他的瞳仁有些呆滯,不那麼靈動,看起來不那麼像活人,蘇梓汐的餘光裡看到了止不住顫慄的徐若煙。
徐若煙看著眼前的一幕,嚇得抖若篩糠,齒關顫動,臉上的血色唰的一下全都退了下去。
她努力的想發出聲音,可是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塞住讓徐若煙一個音節也發不出來,胸口像是被巨石壓住如何都移不開,壓的她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男人艱澀的轉動了眼珠子,然後朝著幾人的方向拜了拜,而後才直起身子。
一直站在旁邊沒有動靜的喜娘在看到男人行完禮之後,張開嘴,尖利粗啞的嗓音高聲喊道:“吉時已到!送新娘!”
站在那裡的蘇梓汐眼神一錯不錯地盯著那喜娘,因為喜娘高聲說話的時候嘴巴是張開的,所以蘇梓汐看的很清楚,那個喜娘嘴裡是空洞,黑漆漆的。
沒有舌頭怎麼說話,可是她分明是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