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樣激動的林秋水她連忙將人按住,外面那裡有人,秋水她真的是病了,疑神疑鬼的心病是越來越重了。
她毫不懷疑的認為林秋水必然是覺得今日是別人要害她最好的證明,自從凌羽死後秋水就沒有正常過,現在心病終於是在今天的刺激下成了瘋病嗎?
如果是林秋水一開始就覺得別人是要害她,那麼她必然是不願意承認凌羽的身份的,畢竟秋水被挾持從前的凌羽是決計不會做的。
她心情複雜地將激動不已的人按進自己懷中,雙眼含淚:“沒有,外面沒有人,秋水不要害怕我會陪著你的,不要怕。”
懷裡的人明顯是不信的還在不斷地掙扎著,可是卻在徐若煙的安撫下慢慢地平靜下來。
“冷,我好冷,煙煙。”懷裡的人不斷的瑟縮著身軀,即便是身上蓋著被衾也冷的發抖。
她該怎麼告訴秋水今天出現的人真的是凌羽不是妖邪,可是秋水是不會信的,在秋水的潛意識裡凌羽已經死了不會再回來。
可是秋水現在身中鬼咒,又能撐多久。
躺在床上的林秋水閉上眼眸,終是不忍心徐若煙整夜整夜的照顧自己勸了對方回去休息。
她身上蓋著厚厚的被衾可是依舊抵擋不住寒意的席捲,蜷縮在被衾中冷的發顫。
豆大的燭火搖曳著,昏暗不明的房間有什麼東西在悄然蔓延,是冷凝的寒意凝結而成的霜花。
進來的人悄無聲息地靠近床幃,他並不知道自己是懷著何種心情在暗處肆意的窺視、竊聽著這一切。
如果說當時那種情況下是她惶恐不安之下地胡言亂語,那麼在面對徐若煙時地所作所為,所言所語又是什麼。
此刻,他不得不承認,或許就像是林秋水自己說的那樣,她從來都沒有愛過自己。
抬手掀開層層疊疊的床幃,想要看看女子,剛掀開一角便見床中寒光乍現,凌羽避閃不及那泛著泠泠寒光的東西擦拭著他的下頜而過。
‘叮’
在昏暗的燭火下冒著森森寒意的利刃釘進了牆壁之中,力道之大入牆半寸,凌羽有理由懷疑剛才如果不是自己閃躲及時可能自己就要再死一回。
下頜脖頸處傳來細密的疼意,抬手,指腹溼濡,那是不同於鮮血的鐵鏽味兒而是一種淺淡的香又帶著一股難以言說的味道。
林秋水雙臂撐在床榻之上隱隱發顫,她身體虛,剛才那一下已經死了用盡了她全部的力氣。
“你究竟是不相信我是凌羽還是因為你知道我就是凌羽所以才下殺手。”隔著床幃他看不清女子的面容,只是很疑惑,她的話究竟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
不知道是不是生氣生過了,他現在忽然不氣了,雖然他並不喜歡她極力撇清的樣子但是不得不說她說的很對,自己的確是死了和她人鬼殊途。
林秋水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重要嗎?”
與其說是她怨恨凌羽不如說她其實是嫉妒凌羽,因為凌羽得到了她得不到的愛,以至於她看對方處處不順眼。
凌羽抬了抬指尖,凳子移了過來,他坐在那裡正對著床前,“秋水。”
聽到凌羽喚自己的名字林秋水渾身一哆嗦。
他的口吻溫柔又親暱,就好像從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低聲喚她名字時總是帶著笑意與說不清道不明的纏綣。
坐在床上的人握緊了雙手,捲翹的長睫不安地顫動著。
“你總得讓我做個明白鬼,不然我是不甘願的。”他說話的語氣與之從前一樣,沒有半分差別,就好像他從來都沒有離開般。
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林秋水抬手,將床紗掛於金鉤,兩人不再是隔著朦朧的床紗看不真切。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林秋水緩緩的吐出這麼一句話。
當初殺死凌羽她是愧疚不安的,可是同樣的她深知如果不殺死凌羽可能煙煙就永遠也看不到自己。
她惡毒,卑鄙,心思骯髒。
是什麼時候發現煙煙喜歡凌羽的呢?好像是在那次的上元佳節,煙煙性子嫻靜,最是乖巧可人,對誰都很好,這讓她有時候會去嫉妒。
她的身邊最特別的便是煙煙,沒有人能夠和煙煙相提並論哪怕是同她們一起長大的凌羽也不能。
時間過去的太久,久到她都忘記了自己是在什麼時候對煙煙起的心思。
是那個午夜夢迴她睡不著時的懷抱;還是那在她難過之際溫柔的開解;又或者是煙煙近乎寵溺的遷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