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昨夜的狂風驟雨只是一場錯覺,早上醒來的時候陽光落在格窗,浮影映襯在了地上。蘇梓汐開啟門,甫一抬眸便看到了對門出來的連素。
略顯尷尬的巧合令蘇梓汐狐疑,警惕性極強地審視著對面朝著自己略頷首便轉過回形廊的人。
她忽然聯想到了昨天晚上。
一直注意著樓梯的蘇梓汐看到從黑夜裡疾跑而過的身影,還沒等她跟上去就看到了那抱劍而立不知道靠著柱子站著看了她多久的連素。
她……
甚至都不知道連素是什麼時候在這裡的,是在她出門之前就站在那處,還是在看到她之後才在那兒的。
甚至是態度算得上友好的地詢問著自己,語氣是說話出的平淡,“蘇道友是要出門?”
好像是疑問又好像是在肯定,這讓原本想要跟出門去的蘇梓汐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直勾勾地盯著黑暗裡的連素。
黑暗模糊了她的面龐,以至於蘇梓汐看不清她臉上的神情更惶說瞳孔中細微的神色,蘇梓汐面上帶笑,語氣說不出的溫柔,甜軟,“連道友這麼晚了還在外面呢?”
話語中的含著似是而非的惡意,只要稍稍敏感的人都能察覺出蘇梓汐說話帶刺,是希望對方探查別人之前能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重。
可是連素好像根本沒有察覺到她話裡的另一番意思,又或者是連素心思敏銳已然察覺但是還是故作不知,“本來在練劍,下雨便回來了。”
無比自然無比真誠的說著這麼一句話。
而此刻蘇梓汐才後知後覺的感覺到對方身上略涼的溼濡氣。
她說完這句話之後蘇梓汐點了點頭,然而連素仍然站在那裡沒有動,明明剛從外面淋了雨回來,可是不急著回去換衣服卻在這裡站著跟自己瞪大小眼。
就在蘇梓汐轉身的那一瞬,一直站在那裡沒動的連素動身,指尖微動,靈氣運轉在指腹。
蘇梓汐以為連素可能懷疑自己,想要動手試探,可是沒想到對方在自己轉身之後也轉身步入迴廊回房。
所以……
她一直在等著自己先行離開?
又或者是懷著和自己一樣的心思,在提防著自己。
思緒回籠,蘇梓汐看著漸漸走近的人,放在門框上的手緩緩放下,闔上門扉先連素一步下樓。
剛到樓下就看到了站在大廳裡失魂落魄的徐若煙,她枯枯的乾坐在那裡,就像是沒有生機的花卉,快速的流逝著自己的生命,而他本人則是毫不在意。
徐若煙給她的感覺很奇怪,明明是一張最是乖馴聽話的模樣可是蘇梓汐卻覺得徐若煙本不該如此,好像將自己的性情壓抑住走向了另一個極端,這讓徐若煙身上的氣息很是雜亂。
當然也有可能是她的錯覺,她的性格有缺陷,很敏感,總是會不自覺的打量著對方甚至是忖度,猜測對方不經意間的動作是何用意。
當徐若煙那天急匆匆跑過來說寧舒在找她的時候,那種對徐若煙的猜疑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也許徐若煙並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溫柔、懂事的人。
以至於此刻看到徐若煙心如死灰的坐在那裡,雙眼紅腫的像個桃子,眼淚欲墜不墜的模樣,本該讓人覺得楚楚可憐的,可是蘇梓汐卻覺得有些假,裝模作樣。
卻還是詢問了出來:“這是怎麼了?”
然而回答蘇梓汐的卻不是徐若煙而是楚新柔,“林道友,不辭而別了。”
她所知也並不全面,昨夜是有動靜。但是並無其它,只是人家師姐妹的私事,不好出面故而就算是知道也沒有檢視,是直到早上起來便看到了徐若煙呆呆的坐在這裡。
凍得臉色鐵青,也不知道是一個人待了多久。
說到這裡楚新柔眼神中含著同情憐惜極為隱晦的看了徐若煙一眼。
而聽到這話的徐若煙隱隱又要再哭,小聲抽噎著,眼神呆滯,喃喃低語:“怎麼會這樣,秋水怎麼就丟下我了……怎麼會。”說著諸如此類的話。
讓人瞧著就覺得心酸,可憐,忍不住的生出同情、憐憫來。
旁邊的連素視線落在蘇梓汐身上,令蘇梓汐想要感慨都生生止住,她總覺得連素格外的敏銳,有種被洞察的錯覺。
好在安慰人的活有楚新柔,她不上前倒也沒什麼。
蘇梓汐估摸著徐若煙應該呆不久,畢竟林秋水都走了連徐若煙都不知道去了哪裡,又或者徐若煙知道。
要麼去尋找要麼回宗門回稟,不論是哪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