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門窗大開外面的秋雨趁著黑夜再度簌簌而落,屋簷下的雨水不斷的敲打著窗沿,站在房間裡的林秋水身著白色的褻衣,長髮凌亂,神情癲狂比之凌羽更像是鬼。
看著這樣的林秋水,凌羽忽然覺得自己連恨都覺得沒意思極了。
他的目光像是要穿透林秋水身上那層薄衫而看到她身上的鬼咒,之前下鬼咒只是想讓她和自己在一起再也離開不得,他今夜來本來是要給她解開的。
因為鬼咒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跡,以後不論她身在何處自己都能感知到,可是現在他忽然不想解開了,不想就這麼放過林秋水。
讓她死吧,讓她下來陪著自己,像她這樣的人不該被原諒的。
其中心情最複雜的莫過於是徐若煙了,她算是遭遇了無妄之災,可是卻又有苦難言。
凌羽的出現好像就是為了讓事情更加糟糕一些,之後更是看都沒看她們一眼轉身消失在了黑暗裡。
兩人相隔不遠只需稍稍走幾步路便可觸及到,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從前親密萬分而如今四眼相對盡是不知所措,比之陌生人還要尷尬。
林秋水試探性的想要前進一步,可是還沒等她真正的邁出去徐若煙便已經開始後退,看向她的眼神複雜到令她心如刀絞。
想要去辯駁什麼,可是林秋水卻是知道對方可能不會再輕易的相信自己了。
同一個地方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跌倒。
“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她的眼睛裡淚花閃爍可是又因為她的倔強沒有那麼快的滑落下來,她看著站在那裡的林秋水,忽然覺得自己很蠢,很傻,一而再再而三地原諒,被林秋水欺騙。
在眼淚快要落下的時候徐若煙低下頭不讓淚水在臉上留下痕跡,豆大的淚珠從眼眶中滴落在地面上。
那一滴晶瑩好像不是落在地上而是落在了她的心口,灼熱的溫度令她疼痛難耐。
林秋水囁嚅著唇瓣,想要去辯駁什麼,想要將所有的過錯甩開,推卸出去,可是徐若煙在外面聽了個十成十,她不知道如果自己推卸是會讓徐若煙失望透頂還是其它。
事情已然到了這種地步,如何收場林秋水自己都不知道。
女子的雙眼中噙著淚花,透著死寂的哀怨讓林秋水不敢同她對視,可是就在林秋水移開目光的一瞬卻見站在門口的人轉身離開,毫不猶豫。
窗外大雨滂沱,風將雨吹的凌亂飛濺,而那女子義無反顧地轉身離開,衣衫掠起像是不懼火焰的蝴蝶不帶絲毫猶豫。
“煙煙……”
她的呼喚並沒有讓女子的腳步停留半分,反而跑的越發的快。
林秋水還沒有離開幾步便站定在迴廊裡,看著女子的身影融入夜色再也看不清,通紅的眼眶泛著水汽,死死的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哭出來,伸出去停留在半空中的手緩緩放下。
於這一刻她終於知道,自己和煙煙是再也不可能了。
機關算盡,到最後什麼也沒有得到。
漆黑的夜晚,明明脊背依舊是挺拔的可是從背後看去卻顯得頹然佝僂,緩緩轉身步入黑暗的身影愈發地孤寂、蕭索。
*
冰冷的雨水散發著森森寒意,雨水落在他的髮絲凝結成冰珠落在地上迸濺開來發出清凌凌地聲響。
他的心情委實算不得好,甚至是沉重萬分隱隱作痛,可是他卻又在努力的剋制著自己不肯讓自己有任何失態之舉,他決計不允許自己為了那樣的一個人傷懷作出哀怨的可憐模樣來。
林中的野草被急驟地雨水打壓的直不起腰身,他的衣襬上沾染了斑駁的泥濘,溼漉漉的衣衫緊貼著他的身軀顯得狼狽不堪。
“閣下還要跟我到幾時。”忍耐了許久的凌羽停在原地冷聲詰問著。
樹葉晃動,劍柄將樹葉撥開,來人頭戴避雨的斗笠,比之無雨具遮擋風雨的凌羽好上太多。
長劍別在腰後右手按著劍柄,左手將斗笠壓低將他的面容半遮,看不真切是何模樣。
稜角分明的下頜往下滴著雨水,徒添肅殺,冷寂,不顯狼狽。
凌羽看著來人的眼神一錯不錯,很是提防。
“寧氏御鬼之術,誰讓你來的,是寧妤。”
寧氏御鬼之術重心原本在其嫡系,可是自從旁支出了個寧舒之後,寧氏嫡系便要仰著寧妤的鼻息而存。
而此輩寧氏家主則是寧舒其妹——寧妤。
鬼修雖然並不普遍但是也遠沒有不為人知的地步,凌羽不知道為什麼對方一口咬定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