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下了好幾天的雪終於放晴,可是天上灑落的陽光微弱落在身上雖然有暖意可是抵不過陽光化雪的冷。
不遠處遒勁的老樹粗壯,上面開著綠梅,點點青翠的綠意在這皚皚白雪中徒添幾分雅緻。
女子坐在梅花樹下搭建的鞦韆上,雙腿有一下沒沒一下地蹬著地鞦韆搖晃著,蘇梓汐從來沒有這樣覺得寧靜舒適過。
就待在院子裡,每天一睜開眼睛都是開心。
眉眼彎彎笑的像是偷到葡萄吃的狐狸。
而洛塵則是坐在院子裡手上拿著刀具在劈著竹子,一根根薄而韌的竹片從他手中而出,而他腳下已經積攢了不少的竹花。
蘇梓汐最喜歡的燈是八角宮燈,那宮燈相比較其它的燈籠而言算不得好看但是勝在精美。
女子蜷縮在鞦韆椅上望著被綠梅遮蔽的天出神,其實她並不怎麼喜歡紅色,她覺得紅色像血,不甚討喜。
那把白底紅海棠的傘是她母親的遺物,也有可能是因為母親留下來的傘是紅色的,所以她才會這般討厭吧,不乏有這種可能。
日薄西山天色快要黑透的時候洛塵才將身上的竹屑抖落,提著燈籠杆轉動著那盞八角宮燈,裡面鑲嵌的是夜明珠,所以不存在會被燭火燒燬的可能。
“蘇梓汐。”
原本有些迷糊快要睡著的蘇梓汐聽到有人喊自己睜開眼睛,入眼看到的便是被洛塵提在身前的那盞八角宮燈。
“你不說要做……”剛說出口就意識到當時洛塵是在逗自己,沒想到自己當真了,“好看。”
蘇梓汐提著八角宮燈轉了圈,覺得八角宮燈和她的衣衫絕配,上面垂落的穗子都是她衣衫的顏色。
從廚房裡洗完手出來的洛塵看到開心到轉圈的蘇梓汐眼眸微軟,抱胸駐足望著那歡快的身影,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因為一整天都弄八角宮燈,蘇梓汐都沒怎麼吃飯,晚飯是出去吃的。
黑夜裡,天上的明月朦朧,像是被煙霧所遮蓋隱隱約約看不真切,而蘇梓汐趴在洛塵的背上,提著那盞八角宮燈為其照路。
“我要把這盞燈掛在床頭。”這樣的話每天睡覺,早上甦醒都能看到洛塵給她做的燈籠。
洛塵聽到她近乎幼稚的話,輕笑,“那你過幾天過節的時候手裡提什麼。”
臨近年關,馬上便是要過節了,這盞燈原本是做給她過節的。
雖然外面買花燈的不少,可是他知道,蘇梓汐相比較於他買給她的更歡喜他親手做的。
“那到時候你給我買一盞,我要大鯉魚!”連讓洛塵給她買的燈盞都想好了。
“給你買只鵝吧。”
蘇梓汐疑惑。
洛塵笑出聲,“給你買只呆頭鵝。”
“我不,我就要大鯉魚的。”
蘇梓汐難得的幼稚起來,吵著就要鯉魚的。
夜晚外面的風吹拂著,凍得人施展不開手腳,藉著隱約的燭火,他坐在外面。
洛塵不知道到的是有個人站在那裡看了他很久,很久。
寧舒找到這裡並沒有花費太多的時間,她在梓汐身上留下的不僅有明面上的,蘇梓汐害怕寧舒會找到她,曾經予以她保護的東西都被捨棄。
她就站在那裡看著庭院裡的女子,眉目溫和,不再是那般隔著什麼東西朦朦朧朧地讓她感受的不真切,而是無遮無攔沒有任何隱瞞的。
從來不知道梓汐還會有這般嫻靜,可愛的時候,她就坐在鞦韆椅上雙手托腮靜靜地看著他,不出聲打擾,乖巧的不成樣子。
就算是在外面待的無聊盯著頭頂的花出神也不肯離開,這讓她不由得想到了自己。
梓汐好像在她面前永遠都受不了太過寂靜無聲的時候,每次安靜的時間太久她都會有些不自在。
以前寧舒總以為梓汐面子薄,是害羞,不好意思。
可是直到此刻她才知道原來不是的。
人與人之間,她好像並沒有資格同他相提並論。
可是她卻無法做到去承認梓汐根本不在意自己。
梓汐是在意她的,即便是沒有那般深愛也是喜歡她的。
她能感覺到,就是因為感受到了淺顯的喜歡所以才會飛蛾撲火般奔赴想要得到更多。
他們之間好像沒有顧忌良多,說話也不會想太多,相處的讓她眼紅。
梓汐心思敏感、疑心慎重,她知道。
說話的時候她總會思慮再三唯恐梓汐想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