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淚眼朦朧地捧著她之前受過傷的左手,明明還是有些驚恐、害怕到渾身緊繃著的,可是在她說這話的時候雙眸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的左手。
然後掙扎幾許,才小心翼翼地挪過來,很緩慢,似乎是在試探她會不會在出其不意之時做什麼。
看著如此膽小怯懦好似有一絲響動便會退縮回原處的女子,心口酸澀到發脹,讓她難受到連呼吸都是疼的。
她不知道在那麼短的時間裡蝶衣到底對女子做了什麼,以至於女子現在看著她的時候都是驚恐不定,就好像害怕自己會在突然之間變成另外一個人。
又或許,蝶衣就是以這樣的手段騙過梓汐的,假扮成自己的模樣在梓汐不設防的情況下將人帶走的。
這般想著寧舒的情緒起伏越發的大了,藏在袖口中的手不斷的在收緊,眼底地哀痛幾乎凝化成了實質。
就這麼溫柔又剋制地凝睇著女子,似乎要將女子的身影、容顏鐫刻在心頭永不磨滅的好。
看著原本白皙無瑕的手掌上斑駁交錯的紅痕,像是被凌虐般落在蘇梓汐地眼中只覺得心頭暢快不已,連呼吸都因為情緒激動而紊亂,臉頰微微發紅。
當時流了那麼多的血,可是掌心卻只留下長出新肉地淡淡紅痕,這讓她有些憋悶,明明她已經用盡全力了,可是還是……
說到底還是因為寧舒太厲害以至於那點傷對於修為高深的寧舒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這樣執手凝視良久,她該落下幾滴淚來才算得圓滿的,可是她憋了半天也只是憋的眼睛酸澀,淚意卻半分也無。
女子雙肩微顫,儘管是極力地剋制著可是紊亂的呼吸還是將她出賣了個徹底,面頰微粉似落日的霞光,“我、我……”
聲音哽咽著,想要說出什麼卻發現無論如何都沒能說出口的女子抬首,望著寧舒,眼眸泛著紅意,彷彿下一刻便能失聲痛哭。
不用猜寧舒都能知道女子想要說什麼,細軟的指腹不斷地流連在她的掌心痕跡上。
那個時候的梓汐是無意的她知道,只是被蝶衣操控了,不是梓汐的錯。
“和梓汐沒有關係。而且已經好了,梓汐不哭。”
泛著紅的眼睛裡含著晶瑩的淚花還未曾盈出眼眶,粗糲的指腹按壓在她的眼尾,有些刺疼,不受控制的眨眨眼睛,眼淚似決堤般滑落。
氣氛渲染地足夠好,蘇梓汐也很快的抓住。
微涼的衣衫滑膩被她握在手心裡,微微垂首,似乎是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被她傷害過的寧舒,緊咬著唇瓣,而後試探性地朝著寧舒的懷抱而去,“阿舒……”
毫不猶豫地將人擁入懷中,緊緊地抱住,“我在,梓汐,我一直都在。”
蘇梓汐安安靜靜地枕靠在寧舒的懷裡,緩過勁兒來之後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本該忙碌的寧舒怎麼還在這裡,不由得疑惑:“阿舒不忙嗎?崇明劍宗地細作找出來了嗎?唐茜說了嗎?”
明亮清潤地眼眸乾淨的宛如琉璃琥珀,就這麼呆呆地望著自己,柳眉微蹙,似乎是在擔心。
其實崇明劍宗和梓汐沒有半分關係,可是梓汐卻因為她愛屋及烏,關懷備至。
可是即便是如此,她們還想要構害梓汐。
如果她不曾這般信任梓汐,是不是她們的計謀就得逞了?那麼梓汐會如何?應該會很受傷吧,無論身心,會被關押還是遣送回蘇家交由蘇家自行處置。
崇明劍宗門庭浩大若是這樣堂而皇之地將梓汐以‘勾結魔界’的罪名送回去,蘇家只怕是容不下她的,要麼幽禁終生要麼疾病而死。
還好,她自始至終都是堅定不移地信任著梓汐,她始終清楚的記得,當初幻境之中,梓汐最害怕的便是自己的不信任。
“梓汐昏迷我怎能離開。”那樣的情況下,她根本不想去顧及那麼多,這麼些年來每次都是權衡利弊再做取捨。
她可以取捨任何,但是對梓汐不可以,梓汐不是她的權衡利弊,梓汐是她的全部。
是她自始至終的選擇,也是唯一的選擇。
喜歡才會衡量再三,可是她對梓汐的不只是喜歡,而是愛,愛無需權衡利弊,因為梓汐本身就是她的最終選擇。
她無法在面對梓汐的關懷,詢問的時候說出自己那日的任性作為來,那樣的她太青澀、不理智,說出來有些尷尬到難以啟齒。
女子似乎是被她突如其來地情語弄得不知所措,手指微微蜷縮著,“讓、讓笛月陪我就好,阿舒不可以因為我耽誤正事的。”
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