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長的眉梢在唐茜說出這三個字之後冷凝,雙眸氣勢迫人地緊盯著她,讓唐茜不自覺的哆嗦了一下,剩餘的話險些說不出口。
唐茜錯開仙尊的視線,努力的想要忽視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繼續地說道:“我沒有說謊。”
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多日以來滴水未進,體力虛耗殆盡,喉間艱澀的吞嚥著,好像這樣能夠好受些。
聲音沙啞刺耳,猶如已經乾枯的樹皮被撕扯下來時發出的聲音,“她不止一次地見過蝶衣,我被蝶衣所擄,我能保證我所言所語並非有虛。”
雖然仙尊沒有說話可是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越發的深邃寒冷,這也讓她清楚的知道仙尊她在聽,甚至是在忍耐著怒火。
不為其它,只因為她所控訴的這個人是仙尊所愛。
“蘇梓汐根本就……”似乎是知道自己要說的話是什麼,唐茜本能的感覺到那頃刻間盡顯的殺氣,也是因此她後面的話就這樣哽在喉嚨間被吞回肚子裡並且改了口:“…另有所圖,居心叵測,她就是想要毀了修仙界的根基所在,好讓魔族再度捲土重來!”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幼時父母橫禍而死,他們兄妹孤苦無依,兄長一人撐起偌大的唐氏何其艱難,她都是看在眼裡的,越發的悲切,無畏,“魔主已然復活,魔界隨時都會再度血踏修仙界,若是仙尊出事,那修仙界還有何招架之力!”
“沂水唐氏唐茜懇請。”唐茜雙眸通紅,眼中的情緒複雜到不知該如何去描述,只是鄭重其事的以頭叩地,跪拜寧舒,聲聲淒厲,椎心泣血,“仙尊明察秋毫,垂憐諦聽!”
霜寒劍劍鞘有著細小的劃痕,如果不仔細看的話可能根本看不出來,畢竟霜寒劍鞘通身雪白雕刻著朵朵霜花,著實是不太好分辨。
而造成霜寒劍鞘被劃的正是寧舒本人,指尖死死的扣著劍身,好像是有這樣才能讓不知所措的她能夠繼續地站在這裡將這些話聽完,不至於一怒之下了結對方的性命。
因為太過用力以至於寧舒的手指隨著指甲的斷裂而滲出絲絲血跡,沾染在了銀白色的霜花中心透著詭異。
不知道過了多久,唐茜只知道自己跪的膝蓋發疼、發麻,身體止不住的搖晃著,而那顆熱血沸騰的心隨著漫長地等待裡漸漸降溫。
因為頭腦一時衝動的衝勁兒過去,她忍不住的害怕。
她……
這段時間以來見識過蘇梓汐的厲害,明明在崇明劍宗地時間那樣的短,可是崇明劍宗的人卻對她深信不疑。
這是為什麼?難道不是因為仙尊之故?
如果蘇梓汐不是凝棠仙尊的未婚妻,他們還會那般的信任她嗎?肯定不會的,說到底也只是因為世人信任凝棠仙尊多過信任本身所以連帶著身為凝棠仙尊未婚妻的蘇梓汐也佔盡了好處和便宜。
那是他們對凝棠仙尊的敬仰與尊崇,可是這並不能成為蘇梓汐為所欲為,甚至是在修仙界暢通無阻的保命牌。
“你、”清越好聽的聲音響起,可是唐茜因為神思恍惚並沒有察覺到說話之人開口之時聲音帶著澀意與顫音,“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即便是此刻所愛被冤枉,構害,她氣惱地不行,恨不得將面前的人殺了才好,可是寧舒卻並沒有動手,甚至是害怕自己情緒上頭真的會做出什麼來而極力忍耐著。
“她是我的妻子,沒有人比我更清楚她的為人。”寧舒緩慢地說出口,梓汐,再是溫柔不過,性子軟綿,惹人憐愛,怎麼會是唐茜口中所說心機深重之人。
更何況,她與梓汐日夜相對,如果梓汐真的有問題,那麼她是不是也難辭其咎。
世人常說,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如果她連自己的小家都顧不好,那麼,她又拿什麼,又什麼資格去扶危救困顧更多的人。
這樣想著原本因為唐茜的話而惶恐、憤怒的心漸漸地堅定起來,目光再度如常,無半分銳利,有的只是淡然,“唐道友可能是誤會了。魔界之人視我為仇敵,恨不得食之肉,飲其血。梓汐為我的妻子,難免受其牽連被魔界所構害,為的便是重傷於我。”
越說寧舒便越覺得魔界打的就是這般主意,構害梓汐,不就是衝著她來的嗎?
梓汐是她的未婚妻,是她日後的妻子。
若是梓汐德行有虧,那麼修仙界的眾人該如何看她。
說到底是她牽連了梓汐。
唐茜沒有想到凝棠仙尊會這般‘自我安慰’又或者是這般信任蘇梓汐,寧願自我‘詆譭’也覺得蘇梓汐她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