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白天刑堂裡仍然是昏暗的,因為蝶衣在魔界能排的上名號,以至於十分危險所以她被關在刑堂正中央的牢籠裡。
紅衣女子坐在蒲團上,膝蓋微曲,望著刑堂地面上的水漬出神。
被關在另一間牢獄裡的唐茜痴呆的坐在那裡,她不知道她的所言所語崇明劍宗的人信了還是沒有信。
但是她待在在這裡的待遇的確是不差,除了不能離開,衣食住都還能說的過去,而且晚飯的時候就有弟子說,明天會帶她出去,已經通知了沂水唐氏,正在來的路上。
耳畔傳來低聲的吟唱,清淺又肅穆,調子是唐茜從來都沒有聽過的。
同樣被關在這裡的唐茜,這還是第一次看向蝶衣,她看起來和平日裡沒什麼兩樣,仍舊是那副懶散閒適的模樣。
好像只是在這裡遊玩而已不見絲毫的慌亂,甚至是還能在牢獄中吟唱。
“你不害怕嗎?就那麼相信蘇梓汐能救你?”她不信,偌大的崇明劍宗會被蘇梓汐一人所矇蔽。
就算是被蘇梓汐所矇蔽可是蝶衣的惡是無法掩蓋的,蝶衣怎麼不害怕,反而悠然自得。
可是唐茜錯了,太想當然了。
蘇梓汐無需崇明劍宗上下信任自己,只需要寧舒信任自己站在她這邊就足夠了。
一個寧舒能抵得上整個崇明劍宗。
只能說唐茜還是看的少,經歷的少,所以有些天真。
“何須誰來救,若是死了,也是我的命數到了。”她說話的時候不緊不慢,好像真的將生死置之度外。
不知道為什麼在聽到蝶衣說這話的時候唐茜心口微澀,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只是不那麼好受就對了。
對方沉默不語,蝶衣莞爾,“我死了,你開心嗎?”
說不上來是恨還是怨,其實都有的。
與其說是在怨唐茜不如說是在怨自己,有什麼可怪的呢?
本來就是強求得到的,不開心,會反抗,會反咬不是很正常嗎?
可是唐茜不該將所有人都牽連進來的,她做的她認。
唐茜喉嚨微哽,但是很快的應答,“開心,你死了再也不用受人脅迫,當然開心。”
說是這麼說,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唐茜覺得自己並沒有自己說的那樣開心,反而悶悶不樂的。
“出去之後晚上少走夜路。”
“你們的人是要報復我嗎?!”唐茜很快的想到了,自己就算是從牢獄裡出去也還是在崇明劍宗,而這裡還有著魔界的人沒有查詢出來。
蝶衣唇瓣微勾,“小心我死後陰魂不散地纏著你。”
“……”
都死到臨頭了還有閒工夫在這裡說這些言語輕浮的話。
“你剛才哼的曲子是什麼?怪好聽的。”
沉默了一會兒,尷尬的氛圍讓唐茜受不住地沒話找話。
“我繼續,你睡覺。”
原本還想反駁的唐茜陡然想到自己明日就要離開,或許這是她和蝶衣見的最後一面,也就將嗆聲的話給咽回肚子裡。
不情不願地嗯了一聲。
清淺悠揚地調子再度響起,而唐茜則是伴隨著這陌生舒緩的吟唱進入夢鄉。
昏暗的燭火微微晃動,細小的絨毛漂浮在空氣裡被蝶衣抬手握住。
翌日。
唐茜被弟子帶著離開的時候,蝶衣仍然端坐在那裡,閉眸不言。
快要走到門口的唐茜回過頭,逆著光看著蝶衣,可是對方自始至終都沒有睜開眼睛看自己一眼。
直到再也聽不見腳步聲,蝶衣才睜開眼眸,略顯呆滯的凝望著她離開的方向,悵然若失。
這就是情愛的滋味嗎?
真難受。
心像是隨著她的離開而被剜走,空蕩蕩,血淋淋。
*
“你做了什麼師傅說你。”在邱彥書的記憶裡笛月一向是乖巧的。
笛月嘆息一口氣,“昨日照顧師孃,師孃非要纏著問宗門裡的事情,我纏不過……”
剩下的話不用笛月再繼續說邱彥書也知道發生了什麼。
那樣的事情,蘇梓汐不哭哭啼啼才怪呢。
師傅近來心情不佳,也難怪會斥責笛月。
“先跟著師兄躲躲,可不敢在縹緲峰招眼。”笛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刑堂。
邱彥書、傅亦舟二人奉命在轉移蝶衣之前,檢視有無不妥。
從進入刑堂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