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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林伯遠是私塾的夫子,兩家成了姻親後,她把小兒子送進私塾,林伯遠也不好意思收束脩。胡氏可精了,怎麼算,韓、林兩家結親對曹家來說都是好事。曹珍珠哼了哼,嫌棄道:“就怕她事事都要壓我一頭,我又沒錢跟她比。”胡氏瞪眼女兒,故意道:“既如此,那你忘了韓江,另尋門婚事罷。”曹珍珠抿唇,目光落到韓江俊朗的臉上,不吭聲了。眾人繼續圍觀,新郎進去不久,就把新娘子接出來了。林遇將妹妹背上了花轎,看不到新娘子了,村人們立即都朝後面的嫁妝看去,這才是最值得看的。林家準備了十八抬嫁妝,在村裡算是非常體面的了,領頭的第一抬,整整齊齊的擺著二十個一兩的銀元寶。村人們瞪大了眼睛。“二十兩,林夫子真捨得啊!”“韓嶽真是撞了大運了,娶了個美嬌娘不說,還賺了這麼多嫁妝!”“哎,不對啊,我記得林嬌特別嫌貧愛富,怎麼會看上韓嶽?該不會是去年韓嶽好色貪財,故意將人家擄到山裡,逼得林嬌必須嫁他吧?”銀子這東西,最能亂人心,有的村人只是羨慕林家給的陪嫁多,有的村人就是嫉妒了,一旦嫉妒起來,就喜歡說些難聽的,故意給得了便宜的人添堵。韓嶽聽見了,沒有在意,自己無愧於心就好。簡陋的花轎裡,陳嬌也聽見了,想的卻是,韓嶽救了她的命,這世嫁他做妻子,也算是報答了。花轎沿著村中土路轉了一圈,晃晃悠悠的,終於在陳嬌被晃暈之前,落在了韓家門前。韓嶽先踹轎門,然後媒婆扶著新娘子出來了。大門口的村人與院子裡的韓家賓客都跟著起鬨,幸好陳嬌被紅蓋頭遮著,什麼也看不見。堂屋裡面,兩人拜了天地,跟著就被眾人送進了洞房。所謂洞房,就是東屋罷了,農家屋子佈置都差不多,朝南臨窗搭建土炕。陳嬌的嫁妝已經都搬進來了,地上擺了一堆,八床喜被整整齊齊的堆在東炕頭了,西炕頭疊著一個男方家裡自備的大紅被卷。陳嬌一手扶著炕,一手由媒人託著,小心翼翼坐到了西炕頭,坐穩了,她就沒事了。“新郎官掀蓋頭嘍!”媒婆笑吟吟地吆喝道,將裹銅的金色秤桿遞給韓嶽。此時此刻,小小的東屋擠滿了人,除了韓家三兄弟,韓家遠近的親戚都來了,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都要觀禮,屋裡站不下,那些人就敞開門簾擠在門口。女眷們還好,男人們急著看大旺村有名的美人,都攛掇韓嶽快點。韓嶽心情複雜地看著炕頭一身紅妝的小女人。他娶妻,只是礙於責任,但現在賓客盈門,新娘就在眼前,韓嶽忽然意識到,他與那個嫌貧愛富、嬌生慣養連飯都不會做的林家女,是真的綁在一起了。“怎麼,自己媳婦還不敢看了是不是?”新郎官慢慢吞吞的,有人大聲嘲笑道。韓嶽抿唇,當即再不猶豫,大手一抬,秤桿就將新娘子的蓋頭挑起來了。陳嬌下意識地低垂了眼簾。屋裡其他人,包括韓嶽,卻都在看她。十七歲的新娘,烏壓壓的長髮都被定在鳳冠中,露出了光潔飽滿的額頭,以及一張比剝了殼的雞蛋還要光滑細溜的臉蛋。別的新娘都會抹很多粉,弄得臉跟面板似的,陳嬌沒有,她天生白皙水嫩,鄉下的劣質脂粉只會為她減彩,故而她堅持沒用,只描了兩撇細細的柳葉彎眉,只塗了紅豔的嘴唇。就是這麼一張國色天香的臉,她不用笑也不用做什麼,光是安安靜靜地坐在那兒,都讓人覺得天上的仙女下凡了,必須好好供著才行。韓嶽一直覺得林家夫妻把女兒養得太嬌了,農家姑娘怎能不會洗衣做飯下地幹活?但是這一刻,韓嶽忽然意識到,給他一個這麼嬌滴滴的妹妹或女兒,他就是病入膏肓,也寧可自己爬著做飯,絕捨不得讓妹妹或女兒勞累半點的。韓嶽身後,韓江看直了眼睛,別的男女客也沒強到哪去。太多的目光都落在她臉上,陳嬌不自在了,稍微朝左側偏頭。韓嶽率先回神,咳了咳,問媒婆接下來做什麼。媒婆笑著自責道:“看我,當了幾十年的媒婆,第一次看新娘子看迷魂了,來來來,該喝交杯酒了!”酒水早就備好了,媒婆利落地倒了倆酒盅,分別遞給新郎、新娘。陳嬌低頭坐在炕上,韓嶽高高大大的站在炕前,喝酒時,陳嬌不得不揚起小臉,韓嶽也必須彎下腰就她才行。嘴唇即將碰到酒盅,韓嶽看了面前的姑娘一眼,恰好陳嬌也抬起眼簾,新郎波瀾不驚的黑眸,就與新娘水汪汪的桃花眼對上了。陳嬌膽怯,瞬間移開了,臉頰通紅,韓嶽垂眸喝酒,那雙瀲灩勾人的桃花眼卻在腦海揮之不去。喝完了酒,兩人纏繞的手臂就要分開前,不知誰從後面用力推了韓嶽一把!韓嶽毫無準備,雖然左手迅速撐住了炕,上半身以及捏著酒盅的手還是朝陳嬌撞了上去。陳嬌坐著,底盤比他穩一些,卻也被韓嶽撞得往後歪了歪,酒水更是都灑在了臉上。韓嶽低頭時,就見一行酒水沿著她羞紅的臉潺潺滾落,朝耳垂那邊去了。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