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寺後,三人先去上香。進大雄寶殿之前,陳嬌摘下了帷帽。秦毅偷眼看去,恰逢陳嬌也含羞朝他望來,目光一對,秦毅就傻在了那裡,像根木頭似的。陳嬌淺淺一笑,扶著永昌大長公主往裡走。自此,秦毅的眼睛就跟長在了陳嬌身上一般,再也移不開了。從大雄寶殿出來,永昌大長公主瞅瞅兩個孩子,笑著道:“我年紀大了,走不動了,你們年輕人去遊寺吧,我去客房休息。”陳嬌小聲道:“我陪娘一起去。”永昌大長公主拍拍她的小手,道:“不用,難得出門,你安心去玩吧。”說完,永昌大長公主就領著一眾僕人走了,只留了她身邊的董嬤嬤與荔枝陪陳嬌。陳嬌明白,這是永昌大長公主在給她瞭解秦毅的機會。寺裡沒有遊人,倒不用計較禮數問題。陳嬌看眼木木的秦毅,率先朝另一條路走去。荔枝剛要緊緊跟上,董嬤嬤悄悄拉住她的袖子,荔枝疑惑,董嬤嬤咳了咳,提醒愣在一旁的秦毅:“我家郡主第一次來廣濟寺,還請二公子幫忙引路。”秦毅反應過來,臉一紅,人卻大步跟上了陳嬌。董嬤嬤這才與荔枝慢慢地跟在後頭,保持二十步左右的距離。秦毅很想與陳嬌說話,但他嘴笨,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時不時地偷瞄陳嬌。陳嬌能感覺的到,不出意外,這應是她與秦毅接觸的唯一機會。陳嬌決定好好跟秦毅聊聊。看眼身後,陳嬌攥著一根花枝,一邊輕輕地轉動一邊低聲問道:“今日相看,公子是心甘情願來的,還是父命難違?”她聲音輕軟,秦毅覺得很好聽。他也是實誠,老老實實地道:“父親讓我來,我就來了。”陳嬌眼簾微動,偏頭問:“公子的意思是,你並不想接受這門婚事?”秦毅嚇了一跳,忙道:“沒,沒,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我之前沒見過你,父親誇你好,我就來了,來之前我也不知道你長什麼樣,就想著只要郡主不是太醜,我便願意娶的。”這話有點語無倫次,陳嬌輕笑,抬眸看他:“現在公子見到我了,可覺得我容貌醜陋?”她眼波如水,話裡帶著一絲俏皮,秦毅半邊身子都酥了,紅著臉道:“郡主,郡主貌似天仙,與郡主相比,秦某才是醜陋之人。”說完,他自慚形穢地低下了頭。短短的幾句話,陳嬌已經斷定,這個秦毅又正直又老實,婚後應該很容易對她死心塌地。但,有些話還是要提前講清楚的,免得他心裡有疙瘩。看向前方,陳嬌嘆道:“公子不必自謙,在我看來,公子是頂天立地的英雄,反倒是我,曾經在王爺身邊伺候,殘花敗柳之身,承蒙大長公主憐惜才得了幾分體面,我這樣的身份,公子當真不介意嗎?”秦毅心中有股俠氣,看到陳嬌的第一眼,他就把她當成了仙女,又忍心聽她如此貶低自己?攔在陳嬌面前,秦毅目光堅定地道:“郡主多慮了,你一個弱女子淪落宮中,做什麼都身不由己,如今你貴為郡主,便該忘記前事,一心往前看便可。我秦毅也非那等心胸狹隘之人,今日我既然來見郡主,便不會在乎那些,如若郡主不嫌棄,願意下嫁於我,婚後我必待公主一心一意,不允許任何人看輕郡主。”他語氣誠懇,陳嬌挺感動的,剛要說點什麼,一抬頭,忽見秦毅身後的一棵古樹後,黑著臉走出一個身穿錦袍的年輕公子。陳嬌震驚地張開了嘴。周潛惡狠狠地盯著她。殘花敗柳,她居然說她是殘花敗柳,她把他的寵幸當豬啃嗎?“你是何人?”聽到動靜,秦毅回頭,見周潛面色不善地瞪著陳嬌,秦毅沉下臉道。周潛看他一眼,回以冷笑。董嬤嬤、荔枝已經快速走了過來,齊齊向周潛行禮:“奴婢拜見定王殿下。”秦毅聽了,腦海裡突然冒過一個念頭,定王,長寧郡主之前就是定王的妾,那,現在定王出現在這裡,是單純巧遇,還是……心中疑惑,但尊卑有別,秦毅還是單膝跪了下去:“秦毅拜見王爺。”周潛站在對面,看著跪地的三人,並沒有說免禮,目光徑直投向陳嬌。陳嬌心情很差。她不信今日周潛是來遊寺的。換個時候,陳嬌會向周潛行禮,但,氣頭上的她,索性擺起了長寧郡主的譜。她替周潛免了三人的禮。荔枝、董嬤嬤猶豫了下,秦毅卻是馬上就起來了。周潛臉更黑了,盯著陳嬌問:“光天化日,郡主是在與外男私會?”陳嬌冷笑:“我做什麼,與王爺無干。”她還敢頂嘴,周潛馬上回道:“郡主別忘了,你曾經是我的小妾。”沒等陳嬌開口,秦毅忽然擋在陳嬌面前,毫不膽怯地對周潛道:“據我所知,郡主早已與王爺斷絕了關係,王爺重提舊事,未免失了氣度。”秦毅身材魁梧,一下子就將陳嬌擋了個嚴嚴實實,男人守護女人依賴,那畫面頓時化作一根刺,深深地扎進了周潛眼裡。“本王與郡主說話,你沒資格插言,退下。”周潛冷聲呵斥道。秦毅不怕他,陳嬌卻擔心秦毅吃虧,忍不住扯了扯秦毅的袖子,低聲勸道:“公子……”只是話沒說完,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