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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這日,盧景回了盧家。就一個人,連洗筆都沒有帶。先是外頭的阿貴看見了少爺,別多高興了,口中喊道:“少爺回來了,太太,少爺回來了!”順兒這幾日一直盯著外頭的動靜,連做事的時候都是豎著一隻耳朵。阿貴那邊才叫了一聲,她就飛快放下手中的針線簸箕,跑去開了門。走在前頭的是阿貴,順兒看都不看,眼睛直讓後面瞄,話裡帶著驚喜。“少爺家來了?哪裡?快進屋子。”這倒是故意把把聲音說得尖聲細氣的,卻不知這樣其實並不好聽。且看阿貴就知道,阿貴奇怪地看了順兒好幾眼。順兒的目光一直往盧景程身上跑。盧景程沒什麼表情,徑直往家裡走。才一進得院子,陳桂香也從屋子裡走了出來。臉上堆滿了笑容,“我兒回來了,娘盼著你好日子!可終於回來了!”盧景程也朝陳桂香笑了笑,“孩兒不孝,讓娘擔憂了。”陳桂香拉著盧景程的手,笑眯眯拉著人往屋子裡走。“回來就好,會來就好,我兒考試定然累著了,娘今日弄些好東西你補補!”陳桂香一邊說著這話,眼裡卻一邊暗暗觀察盧景程的神色。掩飾住心裡的慌張。她不知道姜彤是怎麼把事情跟盧景程說的,又或者是直接威脅盧景程讓他和自己決裂?哪一種陳桂香都不想看到,她怕盧景程會衝進家來質問於她,為何要這麼做。陳桂香甚至在心裡想了一百種反駁的理由,都是譬如賀雲珍不賢惠,盧家的孫兒不能給她帶,自己不過是想把孩子要過來自己帶而已。這些理由,陳桂香在心裡想了千千萬萬遍,想得多了,竟自己也覺得有理,好似真的就是這樣一樣。打從盧景程進門起,陳桂香就緊繃了身體,時刻關注著盧景程。卻現在,盧景程的態度神情都非常坦然,看起來和之前也未有什麼差別,竟像是壓根不知道這事一樣。陳桂香心裡不禁開始懷疑,莫非是賀雲珍根本沒有同兒子說起這個事? 陳桂香從盧景程臉上看不出什麼, 所以便想著姜彤或許可能沒說。更是暗暗猜測, 賀雲珍她是怕兒子不相信她吧?還是怕就算說出來了兒子還是站在自己這邊?陳桂香目光閃爍, 眼睛在順兒停留了幾秒, 隨後給人使了個眼色, 然後藉故說去準備午飯就去了廚房。盧景程叫來了阿貴, 在阿貴耳旁吩咐了幾句話。阿貴點頭,他一向聽話又不愛多問, 少爺怎麼說他便趕緊去做。去了盧景程的書房,把整理好的書籍一箱一箱往外搬。順兒在旁邊看了大驚,連忙道:“少爺你這是做什麼, 怎麼把書都搬走了,太太……”“閉嘴!”盧景程冷冷一喝。順兒嚇了一個哆嗦。她沒見過盧景程這般冷淡的模樣。心裡有些慌,但摸了摸耳墜, 和心上身的衣服, 鼓起勇氣, 走到盧景程面前,道:“少爺, 您想是不知道,我是太太特意買回來伺候少爺您的。”說完這句話, 她臉上變得通紅。盧景程一愣, 冷然一笑, “伺候我?”順兒沒抬頭,卻是用力點點頭,小聲補充了一句:“說讓我給少爺當妾室, 替少奶奶……”“滾。”冷冰冰的一個字從盧景程口裡說來,“最好不要再出去在我面前,否則我讓你從裡來回哪去。”順兒往後退了幾步,吶吶住了嘴,雖然還是很不甘心,卻再不敢再盧景程面前放肆,終究是低著頭捂著臉跑了。外面有盧景程叫來的馬車,阿貴把書搬出去,那些人自然知道送到哪裡去。又過了些時候,陳桂香從廚房出來,眼睛張望著,見順兒並不在盧景程旁邊,很奇怪,就問道:“順兒怎地不在,莫不是又偷懶去了?”盧景程語氣不鹹不淡:“我身旁無需人伺候,讓她出去了。”陳桂香有一瞬間的啞然。默然了一會兒,突然審問:“景程,你回來後可有沒有去珍娘那裡?”盧景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兀自低頭喝著,半晌回說:“自是去了的,娘你可知道,珍兒早產了。”他嘴邊竟有些冷冷的笑意。這種無甚情緒的問話竟比指著人鼻子罵更叫人慌張手足無措。陳桂香不知道要怎麼說,難道回答我當然知道她早產就是我給下的藥。“是,是嗎。”她從牙縫中擠出這兩個字,又看了看盧景程,道,“她原就不是那得體的人!吵著鬧著要出去住,想來是自己的原因,怨不得別人!”盧景程聽的笑了,“好一個自己的原因。娘,你可識得一枯紅?”陳桂香臉色驟大變,剛想開口說話,卻被盧景程眼神嚇住,一時失了語。盧景程搖搖頭,似自言自語:“娘自然是知道一枯紅的,不然,又怎會去身帶一枯紅,去了珍兒那裡,使她早產,幾乎送了命。”“你在胡說什麼!我只是要自己孫子!”陳桂香厲聲強言狡辯,“景程,是誰教你如此不孝,竟來質問自己孃親!你為了一個外人這樣對待娘,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不孝子你跪下!”甚至大拍桌子。聲勢比誰都厲害。“孝順?”盧景程臉上勾起一個陰笑:“你說我該不該孝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