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盧太太,買來的丫頭。”“買來做什麼。”姜彤淡淡,“是,是伺候秀才公。”那丫頭說了這句話,臉有些發紅。伺候盧景程?小妾?好啊,真是好。姜彤嗤嗤一笑。提起裙子角直接往正屋走去。陳桂香一軲轆衝了出來。惡狠狠訓斥,“怎麼著,你還敢來!你個沒教養的惡婦!我們盧家要不起你”姜彤神色冷淡淡,道,“我便是再沒教養,也不會做出偷竊兒媳東西的事。如今既我知道了,您老還要些臉的話,可儘早將東西還回來,需知我不跟你計較是我的寬容大度,卻要回自己的東西同樣理所當然。非要扣著不還,別是盧家真的窮的沒飯吃了?不拿我東西貼補活不下去了吧,既如此何不早說,我還能眼巴巴看著你們去死不成,偷著拿,是個什麼道理?”姜彤這一番連嘲帶諷,不可謂不厲害。“賤人!賤人賤人!”陳桂香不停地罵著。胸口中的火氣簡直要噴發出來,她怎麼不知道,賀雲珍竟是這麼牙尖嘴利!“我勸你積點口德處處針對於我,妄圖插手吞掉我的嫁妝,我都沒跟你計較,真以為我忍你一分就是怕了你?你莫不是忘了我賀家還是個官宦人家?你知道我嫁來盧家是低嫁了麼?你知道你兒子能被青陽郡書院的老師收作弟子是我爹我姑父走了關係麼?你知道嫁妝都是我的私產麼?還是說,你真以為你兒子考上個秀才就那麼了不起了?”姜彤一句接著一句質問發難。說實話,她是真沒見過這般不要臉的人家,沾了人家的勢,娶了人的女兒反過來作踐人家女兒的。這忘恩負義之行為,也不比話本子裡的遜色了,陳桂香窮而不思進取,反盯上別人手裡的東西,行為與強盜無異。“你,你個小娼婦!我打死你!”姜彤每說一句,陳桂香的眼睛就紅一分,她已經完完全全起被別人戳中心底那些見不得人的心思而激怒。跳起來想要去毆打姜彤。但姜彤不是阿貴,會站著不動任由陳桂香打罵。陳桂香朝姜彤甩巴掌的一剎那,那隻手就被姜彤抓住了。退了一步,一掰開,冷聲道:“打我之前考慮一下後果。”“我盧家沒有你這種潑婦!沒人倫的東西,且等著,我馬上就代景程休了你!”姜彤一勾唇角,“早說了,我等著,求之不得。”“阿貴!阿貴!”陳桂香呼呼喝喝衝了出去打袖口摸出十幾銅板塞給他,“你!去!你去街頭王老秀才家!就讓他代寫一封修書!”陳桂香就還真不信那個邪!不信賀雲珍還真不怕被休棄?她不怕別人的別人吐唾沫星子?一個被休棄的女人以後能找到什麼好人家!當年陳桂香也是被休回家的,那時她又哭又鬧又求公婆,求他們留下自己,但最終還是沒有挽回丈夫的心。隨後回了孃家,但家裡除了她娘沒一個人給過她好臉色看。而就算是她娘,心疼自己的同時也更多的是埋怨,怪她攏不住丈夫的心,又因為棄婦名聲不好,怕她帶累家裡的名聲,所以很快就找了個媒婆,相看了一門外地親事,遠遠地把她嫁出去了。陳桂香自認推己及人。想怎麼會有人願意被休棄,當棄婦。所以她覺得賀雲珍這不過是嘴硬而已! 陳桂香縱使心底有那麼一絲心虛,但也被她給強行忽略掉了。她這種人,自來就只會把錯安排在別人身上,覺得自己的行為一點問題沒有。所以她甚至大張旗鼓讓阿貴去王秀才家,請他代寫一封休書,以為這樣就能嚇到賀雲珍。鞏固自己婆婆的地位。至於剛才賀雲珍過來討要她的東西,陳桂香怎麼會給!那可是二十兩銀子呢,讓她現在拿出來交給賀雲珍,大概就和剜她的心一樣了。然而,不多久之後,喜兒就回來了,不止她一個人。一起過來的還有賀雲珍的娘,劉夫人,以及她身後帶著的五六個下人。氣勢不小。陳桂香還在院子裡罵罵咧咧,轉頭聽見有人敲門,呼喝阿貴去看看。阿貴悶著頭跑過去。一拉開木門,抬頭。看見個衣著華麗的婦人綾羅綢緞,首飾環繞。身後還站著幾個下人一樣的人。“賀,賀太太。”阿貴嚇了一跳,聲音結結巴巴,連忙行了個禮,反身往屋子裡跑,一邊叫:“嬸孃,家來客人了!”“嚷嚷什麼,哪個來了!”陳桂香心裡正悶得慌,不痛快,臉色難看,語氣就不好。阿貴愣愣縮在了一邊。不用他回答,賀夫人已經帶著人進屋了。站在灰頭土臉的陳桂香面前,儼然不是同一類人。恰巧,就和正屋門口的陳桂香對了個眼。“親家母,這是幹什麼呢?”劉夫人看向陳桂香,似笑非笑。劉夫人還是講理的,說話也慣是一套先禮後兵。陳桂香心裡先是一驚,她沒想到喜兒真的去把劉家人叫來了。不過很快就鎮定下,甚至臉上扯出一個笑容,假惺惺道:“喲,親家母怎麼有空來我家啦,真真是吃了一驚,我道今天是什麼好日子呢。”這話語氣就不太對,就好像是說對方這也沒跟人提前說,就這麼大咧咧過來了。劉太太半眯著眼睛,語氣瞬間也冷淡了下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