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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個薛紅杏氣的直咬牙。有女客在,盧景程不可能多呆,如此和陳桂香說了幾句話後,就藉故還有事先行離開了。姜同樣坐了下來,才有功夫問:“薛妹妹今日過來想是有什麼事。”薛紅杏心中一喜,不愁人家問,就怕她不問。面上卻矜持地笑了笑,道:“我娘說嬸孃想尋些好看的花樣。正巧前幾日我從繡閣學來幾種新花樣,就送給嬸孃作樣子。”姜彤已經看見了,小桌上的竹篾簸箕正放著幾塊布,上面繡了細緻又精巧的圖紋花樣。她便不吝誇獎了句:“薛姑娘好手藝。”薛紅杏眼梢飛了飛,藏不住的得意。陳桂香因為是寡婦又上了年紀,不管是穿衣服還是鞋子,都是深暗的顏色,衣服鞋面從來不弄這些花裡胡哨的圖樣。所以這些東西肯定不是用來給陳桂香衣服上繡的,再看那圖案的配線搭色,都是些青藍醬赤色,很明顯就是男子衣服的花樣姜彤看向薛紅杏,眼中意味深長。薛紅杏目光閃了閃。陳桂香卻在一旁藉機敲打姜彤:“紅丫頭這針線活可真真是好,你每日也無事,倒不如在這裡多鑽研些,你是景程妻子,這些裡裡外外的衣裳都是該你收拾打理的,總不好穿出去不好的,叫人看笑話!”當著外人的面這般說教兒媳,換個心態差點的人過來,大概要掩面而泣了。姜彤卻依舊是穩穩的,面色丁點兒不變,甚至還能好聲好氣應了聲是。最後反倒把陳桂香給憋住,有種有氣無處發的感覺。看看漏壺,已經快到晚飯的點。薛紅梅就是再厚臉皮也是個姑娘家,不好多留,便告辭家去了。晚飯是喜兒準備的,因為盧景程在家的緣故,陳桂香這兩日難得不小氣,都是一大早就出門買回來新鮮的菜,也捨得放手讓喜兒做。喜兒廚藝很是不賴,不過尋常日子,陳桂香也不可以讓她碰廚房,怕她浪費東西,所以做飯時頂多讓她打個下手,摘菜洗菜燒火之類的。米糧油鹽醬醋這些東西,陳桂香平時也具都是鎖起來,用的時候才拿出來。吃罷晚飯,在院子裡消了會兒食,姜彤就讓喜兒幫自己燒水洗澡。好好泡了泡,洗去疲乏。換上乾淨衣裳就回了房間,盧景程不在裡面。姜彤就把之前買的那瓶藥拿了出來。捏著小藥瓶思考。她的肚子並不顯懷,身材看著依舊非常苗條,但這掩蓋不了肚子裡有個孩子的事實。姜彤摸了幾摸,沒什麼感覺。長長一口氣,姜彤站起來,終於把剩下了一點藥粉倒進小碟子裡和水衝散,然後一下子潑在了院外的牆腳跟下。不為什麼,就是忽而想通了而已。她肚子裡這個兒子太厲害。或許,還是生下來為好。盧景程實在是個深不可測無法讓人放心的人。姜彤覺得自己不會那麼倒黴和書中的賀雲珍一樣早死。但是她生下這個大boss,說不準以後還真能保護自己呢。賀雲珍支下巴,捏著那個空瓶子看,被自己心中的想法逗笑了。但一旦做好了決定,突然就有了種鬆了口氣的感覺。盧景程沐浴回房,看見了就是賀雲珍看著烏漆嘛黑的窗外,一臉笑意的模樣。他倚在門口。挑了挑眉梢,若有所思。 姜彤坐在窗邊,外面有風吹進來,絲絲拂面,涼沁沁的很舒服。不過因為天氣漸熱,不止蚊子,蛇蟲鼠蟻也漸漸多了起來。這種土泥地的小院子時常有東西爬過。前幾日,陳桂香才牆角邊沿各處都撒了雄黃粉驅蟲藥,防著被咬。姜彤讓喜兒開箱子裡找出兩匹青靛紗,幫著把窗戶訂上了。“看什麼看的這麼出神。”盧景程走了進來,笑問。姜彤看他,眨眨眼,“沒什麼。”又撥了撥掌心的小瓶子,補充:“今天見到爹孃高興。”“是為夫的不是,不能多陪娘子歸家。”盧景程嘆了一息,伸手摸了摸姜彤的頭髮和臉頰。姜彤沒避。心裡越加認為,像盧景程這種人,最後能那麼成功不是沒有的道理的。天下間不缺會讀書的人,但其實寒門子並不容易出頭。就算過了會試殿試取得好的名次,對於普通讀書人來說,可能已經算是成功的,但這些在另一些世家權貴人眼裡,這些並不算什麼。天子腳下,皇親國戚,豪門侯爵,大官小官何其之多,一個小小的進士,哪怕是頭名狀元呢,只要身後沒有家族作為支撐,又有多少人會把你放在眼裡。盧景程一沒身份權勢依靠,二沒萬貫家財通路。但他卻一點一點爬上了國家政治權利的中心,大權在握。成為大周朝的首輔時,也不過才三十多歲。不服氣都不行。他情商高,心計深。這幾日,睡在一張床上,盧景程會細細詢問姜彤肚子感覺怎麼樣,懷孩子累不累,有沒有不舒服的的地方。這樣的體貼,即使不是真心,但他能日日如此,甚至似乎成了一種本能,本能地去讓自己這麼做,至完全習慣。刻在骨子裡,時時銘記。習慣形成的自然本能,自然反應。你說可不可怕。窺一斑而見全豹。姜彤在某方面很敏感,她擅長於從細微的情感中窺見一絲絲的真相。對此她確定無疑。盧景程對賀雲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