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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地抽了那人兩巴掌,素淨的臉上有冷冷之色,“這兩巴掌是教訓你嘴巴不乾淨,望你日後能長些教訓,以後莫要這般狗仗人勢!”說完抱著八月快步離開。那婆子反應過來,就在後面咒罵。姜彤搖搖頭,見八月臉埋在她的肩膀上沒起來,疑心小孩是不是嚇哭了。緩緩拍著他的背,道:“不用怕。”過了一會兒,八月才扭著身體,抬起臉來。姜彤仔細看了看,沒有哭,也沒有被驚嚇到的樣子,只是情緒有些低落,蔫蔫兒的。姜彤斂眉,看著他,“怎麼了。”八月這才癟了癟嘴道:“娘娘,我不要摘蓮蓬了。”“不摘了?為什麼不摘?”姜彤笑容輕輕,故意這樣問。八月想了想,道:“蓮蓬不是我們家的,大湖也不是我們家的,別人壞!”這個別人肯定是特指剛才那個婆子。姜彤笑笑再沒說話。有時候教孩子就是要讓他自己親身感受才好。說過兩遍的話他沒記住,再說也沒用,那就直接帶著他去看。這大概是八月 晚上盧景程回來, 姜彤把這事說了說。沒其他意思, 也算是姜彤的習慣, 大多數時候來說都會跟盧景程說說八月的事, 這有益於培養感情, 盧景程忙的時候多, 肯定會錯過小八月的許多事。另外一點,就是姜彤心裡迷信的擔心, 恐二人以後真的會像那本書中寫的一樣,反目變仇人。姜彤頭疼,心想, 在盧景程出現苗頭之前,她還想過兩天舒心日子。別有的事好了,他們父子之間卻天天怒目相對。真那樣, 也不用再過日子, 她大概會變態。八月分量真不輕, 肉糰子,他特愛粘著姜彤, 姜彤抱她兩分鐘手就酸,然後就扔給盧景程。盧景程一邊逗著小八月玩, 注意力全在姜彤身上, 聽她說完, 皺了皺眉,“你說姓李的那戶人家?”姜彤頓了一下,不太確定:“好像是, 我們家書房上面能看見他家的蓮花湖。”“那便是了。”盧景程瞭然。除了隔壁人家,姜彤對這裡附近宅子府邸大多都不熟,也沒有拜訪過,所以不清楚正常。盧景程是個男人,經常往在外頭,況又是自己宅子周圍的情況,不會不清楚。道:“那家的事……我倒是知道一些,不單我知道,恐周圍鄰里有點心的都知道。就前一段時間,李家老爺病死了,現在李家的主人,是之前那位的庶弟,為人很是……”盧景程琢磨了半天,有些東西難細說,他就用了一個詞,“一言難盡。那姓李的為人不正道,養的下人都是有樣學樣,宅中想必烏煙瘴氣。珍兒以後莫去就是了。”後又補了一句,“不必事事慣著八月。”八月聽見自己的名字,茫然抬頭,“爹爹叫我?”盧景程輕笑,站起身把八月抱出去交給丫鬟,說:“是叫你,晚上了,你該休息了。”八月衝著姜彤叫了幾聲娘,有點不情願,但也知道沒法,嘴巴鼓著。門上用的竹簾子還沒拆換下來,盧景程進來後還一晃一晃的。房間裡幾的燈火隱隱綽綽,昏黃而模糊。映襯著姜彤的身影朦朧又清晰,雲髻飄蕭綠,花顏旖旎紅。她坐在妝臺前拆發,纖細白嫩如春蔥的素手婉轉而動,滿頭順滑的烏絲自由散落,覆在削瘦的肩頭背上。洗沐過後,姜彤一向不願意穿得層層疊疊,尤其是天熱時節。是以這會兒,她只穿個改良裡衣。腰背挺直,身段孱弱。略一低首,盈盈雙眸剪秋水。盧景程兀地想起一句詩來。一寸秋波,千斛明珠覺未多。屋子裡略有些悶熱,姜彤喃喃自語:“是要下雨了麼。”下雨後天氣大約就要真涼下來。今年不是順秋,反熱潮,多熱了好些日子。果真,這話說了沒多久,就聽見外頭吧嗒吧嗒下雨了。豆大雨點打在落葉上,渾悶沉沉的聲響。窗臺外就有一株芭蕉,碩大而肥厚的葉子,圓潤又可愛。雨聲點點,些許襯出點詩意來,窗戶上沾了粗紗窗防蚊蟲,姜彤就把窗戶支開半茬,讓透著涼爽的風進來。風來了,還帶來了泥土的腥味。盧景程沐浴過後,絞乾頭髮半晾著,半靠在榻上,手裡閒閒端著本書。這人白天面目偏冷淡且自持,這會兒倒是看出這不拘的溫情出來。他目光落在姜彤身上。這是他唯一一個在對方身上花了心思的女子。異常聰慧的人,胸懷開闊。盧景程總感覺她股子裡有中和自己相似的冷感,難捉摸。一日一日下來,倒真讓盧景程落下兩分心思。姜彤嘴邊噙著一絲笑,伸手輕輕抽走盧景程手中虛拿著的書。“出的什麼神?”邊順手把書丟在了桌臺上。油燈下其實不適合看書。至少姜彤不很能適應,只偶爾無聊的時候,手中難免抓些東西打發時間。盧景程一笑,把人抱過坐。“珍兒日前去了詩社?”詩社說的自然是瓊花詩社。姜彤一愣,然後點頭,“嗯。”盧景程一笑,從矮榻前頭的小案几抽出一本書。“上面,哪一首?”他聲音裡聽出饒有興趣。竟是那本新出的詩冊。姜彤挑眉,笑了,“相公確定我寫詩詞的就一定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