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小可愛低著頭隨口而出的這句不輕不重的稚語卻像一把軟劍就這麼毫無預兆地刺入宋奕心口。
雖看不到利刃,卻刺得宋奕心臟一陣又一陣的抽痛。
他最不願意想起的就是安安那次回國,醉酒後滿眼都是怨恨地跟他講生一一時的那些痛苦經歷。
那樣徹心徹骨的痛,他當然不會讓安安再去經歷一次。
他寧願不要自己的孩子。
“放心,不會有弟弟,爹地和安安有你就夠了。”
宋奕揉了揉一一細軟垂直的頭髮,然後起身,“你先玩著,爹地進廚房去看看廚房會不會被人炸壞。”
宋奕進廚房後,輕輕關上了門。
背靠在江澈旁邊的大理石灶臺旁,一臉嚴肅地看著江澈,眸色暗沉,若有所思。
這眼神把江澈看得心裡有點發毛。
立馬停下正在切肉的刀,他真怕一不小心把自己手指上的肉給切下摻進去。
“哥,你這眼神怎麼這麼看不起人呢,我就做個飯,你至於嘛,還要站在這兒監工?”
“問你個事。”宋奕語氣凝重。
“嗯?”
“你知道一一的親生父親是誰嗎?”
“……”江澈劍眉微挑,表情也立馬變得嚴肅起來,“當然……不知道!”
“我如果知道是誰,肯定早找人弄死他了,四年前安安才多大,他就敢搞大安安的肚子還不負責任,媽的,我想想就來氣。”
宋奕俊眉緊皺,“你和安安相處四年了,你就沒有問過安安嗎?”
想到那個人的存在,想到那個人曾經對安安……宋奕深邃黝黑的眸子裡凝聚出越來越陰冷的寒氣。
“當然問過,我以前問過安安很多次,可她根本不願意多說,只說自己心情不好喝多了。”
“什麼都不記得,也不知道那個人長什麼樣,因為不想讓顧家人擔心,更不想讓顧家父母對她失望,所以才……”
“但她對那個話題的拒絕度,明顯是不想再想起……有時候,我都覺得安安四年前是……”
江澈眉心擠在一起糾結,有些話,他不知道該不該跟宋奕說。
話鋒一轉,“哥,你突然問這個幹嘛?”
“難道你對一一,對安安……其實你心裡是介意的?”
江澈平靜的語氣裡透著試探。
但他也完全能夠理解,只要是個男人,就不可能一點不介意,就像他最近,但凡一想起豆豆有可能和閆啟糾纏不清,他就……
“當然不是!”宋奕剛毅的俊臉被罩上了一層寒氣凝固的僵硬。
“我只是想搞清楚四年前,安安到底經歷了什麼,我懷疑那次她是被人強迫的……”
有些事,他不可能跟江澈講,但安安在那種事情上,真的特別敏感,只要一到關鍵時刻,安安的身體就會很排斥他。
那種反應每次都讓他不知所措。
他最近在網上也查了很多,也有匿名諮詢過相關醫生,他現在完全可以肯定不是他技術的問題,而是安安心理的問題。
應該是之前的經歷,給安安心裡留下了什麼陰影。
“哥,我一直都懷疑四年前安安可能是被人下藥算計的……安安她不是個隨便的人,跟一個自己都不認識的人,怎麼可能呢?”
“但我以前問她,她什麼都不願意說,什麼地方,什麼時間……我都沒有問到,什麼線索都沒有,我想查也沒辦法去查……”
“……”宋奕突然嗓子乾澀,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四年前,安安到底受到了怎樣的傷害?
他當初怎麼就……
“哥,你應該看出來了,安安現在的性格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她現在很敏感的,有些事過去了就過去了,你還是別問的好。”
“……”宋奕低垂著眸子,表情複雜至極。
“哥,可能別人不理解,但我能理解,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有些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
“不管是你當初對安安,還是我對豆豆,傷害已經造成,就永遠都不可能被抹掉,我們就是再後悔都沒有用。”
“所以,我們必須加倍珍惜老天再次給我們的機會,必須牢牢抓住了。”
江澈說著,便開始切醃肉所需要的薑片和蔥絲,手法越來越嫻熟,一看這幾天就沒少練習刀工。
他是真的用了心。
宋奕蹙眉上下打量著江澈,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