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然凝眉，沒有說話。

只是直愣愣地看著陳逸凡，絕美的眸子裡慢慢流露出一股悲涼，還有一團冷霧在眼底逐漸凝結。

陳逸凡眸色冷然，對於肖然的沉默，他再一次失望了。

“肖然，我一直沒有問你，因為我想等你主動告訴我，我以為你會說的，我也不知道我這莫名的自信來自哪裡?”

“結果現在對於我的盲目自信啪啪打臉，好，既然你不願意說，那我今天就主動問了，可你呢？你卻依然選擇欺騙。”

“肖然，你到底有沒有把你當過陳家人？有沒有把你當過我陳逸凡的老婆？你的心裡有沒有一點點我的位置？”

“你嘴上說你喜歡陳家人，你想一直留在陳家，可你心裡卻一直在跟陳家劃清界限，如果真當這裡是自己家，一家人有必要分得那麼清嗎？”

“還是你從來就沒有想過會一直留在這個家裡？所以你才會把離婚兩個字說得那麼順口，對我們的婚姻是那麼不屑一顧。”

肖然眼睛睜得大大的，一眨都不眨，因為她剛剛浮出眼底的那團冷霧此時已經凝結成了冰涼的液體，她只要眨一下眼睛，就會決堤而下。

“肖然，你告訴我，我到底還要怎麼做，你才能真正把我放進心裡，才能學會依賴我，才能在遇到事情要幫忙的時候第一個想到我。”

肖然沒有眨眼，她強行逼著自己不眨眼，可是眼淚還是控制不住地奪眶而出。

就在眼淚剛剛溢位眼眶的那一秒，她轉過了頭，不再看陳逸凡。

然後直接捲起被子躺在床上，用被子將她的頭緊緊矇住。

在被子裡，眼淚洩了洪，怎麼止都止不住。

心裡的委屈，難過，後悔，煎熬，心酸，失望……

全部都在心臟處裂開。

她越想控制，身體就顫抖得越厲害。

陳逸凡的心也痛到了極點，他知道肖然在哭，可肖然連哭都不想讓他看到。

根本不願意在他面前，把最真實的自己暴露出來。

看著肖然的倔強，看著她在被子裡哭到抽搐的樣子，還有她強行在抑制，可怎麼都抑制不住的抽泣聲。

陳逸凡後悔了，後悔了……

他的心臟已經四分五裂被擊碎成碎渣了，疼得快要窒息了。

“肖然……”

陳逸凡聲音低沉嘶啞，帶著壓制情緒的顫音。

他將難過到渾身無力反抗的肖然從被子裡撈出來，抱進懷裡。

“肖然，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收回我剛才的話，我收回！我全都回收！”

肖然哭得比剛才更難過了。

帶著濃濃哭腔的聲音哽咽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斷斷續續……

“陳逸……凡，你，你沒有心，你沒有，沒有心，你真的……你沒有心……”

“我錯了，肖然，我真的錯了，是我沒有心，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對你說剛才那些話，我收回，收回好不好。”

陳逸凡的眼眶也在發熱，聲音慌張哽咽，後悔到不行。

肖然用牙咬住了陳逸凡幫她擦眼淚的手，狠狠地咬，使出她此時全身所有的力氣在咬。

可奈何她此時真的哭到沒有力氣，她咬了好久，都沒有把陳逸凡的手咬破，眼淚鼻涕全都流在了陳逸凡的手上。

陳逸凡怕她把鼻涕吸進嘴裡，所以才把自己的手抽回來，在身上擦掉，再遞給她。

肖然嫌棄地甩開，“滾！”

“陳，陳逸凡，你王，王八蛋，你混蛋，你沒有心，你沒有，沒有心……我,我……為什麼，為什麼要給你生孩子。”

“我為什麼，為什麼要，給你這個混蛋生孩子，為什麼，我明明知道，我要承受什麼，可我，我還是捨不得，我到底為什麼……”

“你沒有心……你從來都不懂我，你根本，根本不懂我……”

“肖然，我真的錯了，你打我，罵我都行，你別這樣，以後你只要不離婚，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你想幹什麼幹什麼……”

陳逸凡緊緊抱著肖然，他的眼淚也再往下滴落。

他確實沒有心，肖然堅持要生下的可是他的孩子，他怎麼可以這麼沒良心。

“你根本什麼，什麼都不懂，你憑什麼，憑什麼那麼說我，憑什麼，你混蛋！”

“我為什麼要，要離婚，我為什麼，你根本不懂我，你根本不懂……”

肖然渾身一軟，雙眸緊閉，在陳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