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用瘦小的雙手去刨墓地的黃土,刨到雙手鮮血淋淋,仍不放棄。最後連當朝天子都不忍看下去了,便親自將她拉了起來,給抱在了他自個兒懷中。他安慰她道:“芊芊,朕未來的好兒媳。你失去了父母,朕失去了一員愛將。你傷心,朕亦是很悲痛。可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今後,朕和朕的皇后,都會像季將軍們那般的,疼著芊芊的。”皇帝的話,給九歲的季清歌帶去了莫大的安慰。她心下一感動,便用她那雙沾滿了泥土的雙手,流著鮮血的雙手,輕輕勾住了皇帝的脖子。乖巧的點了點頭,用她那稚嫩的,微微有些沙啞的聲音問道:“皇上。你剛剛說會跟皇后一起疼著芊芊,那芊芊可以親一下你耳朵嗎?”皇帝聽後,欣慰一笑。伸手為季清歌攏了攏鬢角的髮絲,皇帝俯身一吻,便吻在了她的小耳朵上。他目光溫和的注視著她,說道:“來,該芊芊吻朕的耳朵了。”季清歌感動的熱淚盈眶,她在皇帝主動將耳朵湊到她唇邊時,輕輕的吻了上去。只記得當時有位大臣在一旁教她道:“芊芊,你該稱呼他為‘父皇’。總有一天,她會嫁進宮,當皇上的兒媳的。”敢跟皇帝開玩笑的那位大臣,是齊軍將領顏厲,也就是將門千金季清歌的堂舅父。記起了原主在墓地前,吻皇帝耳朵的場景後,穿越而來的季清歌,也不禁噗嗤一笑了。耳邊傳來了熟悉的低沉男聲:“小妖女,外面下這麼大雪,你竟然還上了樹?”------------ 迷谷密室遇險還不待季清歌回答,帝瑾軒的一襲白影就躍至了古樹上。季清歌嬌柔的身軀,被帝瑾軒強勢拽入了他溫暖懷抱中。他以下巴輕輕蹭著她額頭,問道:“說,你躲著本王,在暗自思念著誰?”“思念夫君你啊。”除了她家帝債主爺,她還能想誰?“狡辯。”帝瑾軒眼神疑惑的看向景寧街所在的方向,問道:“若是想本王,倒也不必費如此大的周折了。你屬猴麼,這般愛上樹?”季清歌微微搖頭,調侃帝瑾軒道:“不,我屬貓。”“是說你那般愛吃魚呢。”唇角挑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帝瑾軒湊近了季清歌耳邊,問道:“小妖女。你近日來,脾氣倒是見長啊?動不動就往古樹上躲,當本王治不了你?”“哪兒躲啊?”季清歌一臉尷尬,低沉的聲音說道:“近些日子,發生了太多的煩心事。季清靈那邊的,迷谷那邊的。以及……婉凝妹妹那兒的。”季墨初是下葬了,暫時與她沒多少關係了。可婉凝妹妹卻是因為救她,才在迷谷深潭邊的地下密室中,為她擋了抹毒飛刀的。那份情義,可讓她如何報答?婉凝妹妹在昏迷期間,所呼喚過的名字,所說過的肺腑之言。又如何能讓她權當沒聽見,假裝不知道呢?凝視著帝瑾軒的眼眸裡,流露出了無限難捨。季清歌心想,如果此時躺在病榻上的人是她,而不是汐瑤郡主的話。那守候在她病榻前的人,一定會是她家帝債主爺。而不會像汐瑤郡主那樣,從昏迷到醒來,都是在呼喚著“三哥”的。只是待汐瑤郡主徹底清醒之後,便又陷入了另一種尷尬與迷茫之中。因為汐瑤郡主看清了,一直守候在她病榻前照顧她的人,是季清歌。“三嫂,你別多心。”雲婉凝羞怯的眼神躲避著季清歌,尷尬的勾了勾唇,致歉。將為雲婉凝扎過針的金針放回之後,季清歌小心的端起她親自煎的湯藥,餵給雲婉凝喝。“都是我不好,三嫂,我不該……提他。”都把藥碗送至雲婉凝唇邊了,雲婉凝都不喝,卻還在執著的為季清歌解釋著。“婉凝妹妹,你在迷谷深潭邊的密室裡捨命救我的大恩,我此生都無以為報了。你若不好好吃藥,可如何解毒?不能為你解毒,可讓我如何面對他,面對母后?更讓我如何面對你?”季清歌捫心自問,她並不是小肚雞腸的人。可是在前一刻,當她在雲婉凝的奢華臥房中,聽到雲婉凝呼喚起了“三哥”時,她的心亂了。真的心亂如麻了。那帝債主爺可是她的夫君啊。就算她是佔用了原主季清歌的身軀,才有幸成為蕭王妃的。可帝瑾軒愛著的,卻是完整的她啊。自然,也包括她這位穿越女子的靈魂啦。“三嫂,救你,是婉凝應該做的。”雲婉凝的聲音,婉轉,卻不似從前那般歡快了。季清歌完全聽的出,雲婉凝的心情很低落。同樣身為女子,又同樣深愛著熙玥皇朝的戰神,蕭王殿下。有了這層關係,就讓季清歌對雲婉凝的情感,變得較為複雜了。捫心自問,她自始至終都未恨過雲婉凝這個情敵。因為雲婉凝確實是可愛的人。“三嫂,你若是介意我叫了他。那你就打我,或者是罵我吧。儘管婉凝知道,三嫂知書達理,是不會隨意打罵誰的。”雲婉凝唇角勾勒出一抹酸澀的弧度,尷尬的道。“好妹妹,快服藥。不然等藥一涼,三嫂又得去重新煎了。”季清歌坐在床沿,扶起面色蒼白的雲婉凝,勸道。“嗯。”伸手拿出擱放在枕邊的絲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