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抬眼看向面孔很陌生的季清歌,店小二輕聲道“燕王爺想納歌女為燕王妃的事,被他的岳父大人,也就是虞太尉知道了。”前不久,虞太尉家的大公子,約了友人一起到畫舫船上飲酒。恰巧為虞可天們那間雅間服務的店小二,就是眼前的這位。他進雅間為虞可天們斟酒時,只見喝的滿面紅光的虞可天,對坐在他對面的佑王爺,皇帝的十七弟帝宇昊說道“佑王爺,你說的對,其實也不對。我是不能招惹他,因為我為臣,他為王。他隨時可以取走我性命,而我……卻不能奈他何。”看著燕王爺有意提拔杜雪鏘,以達到氣他的目的。他父親虞太尉讓他忍,他只能忍。看著他大妹虞可卿在宮中受欺凌,那麼一個從小在太尉府,都被他們雙親捧在手心裡的太尉千金。卻在嫁進了承祥殿之後,就過了六七年的冷宮棄妃的生活。他身為她的兄長,難道也該看著自個兒的大妹子被人欺負著,默不作聲麼?不!憋著一口惡氣,虞可天去找燕王爺攤了牌。可是燕王爺給他的答案,也令他的心徹底的感到寒涼了。“你那太尉府的千金妹子嫁給本王,得到了她應有的尊貴身份。你們虞家也因為她,獲得了應有的殊榮。這些年來,大家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誰也沒虧欠誰的。”------------ 誰能甘心認輸虞可天握在手中的玉質酒杯,被他狠狠的扔在了牆角。“嘭”的一聲脆響過後,碎渣飛了一地。凌厲的眼神掃向地上的碎渣,虞可天不禁發出了陰冷的笑聲“哈哈!”“賢侄,你沒事吧?”見虞可天i星目中迸射著嗜血的寒芒,坐在他對面的佑王爺帝宇昊忙關切道。身為燕王爺的王叔,以及虞太尉的好友,帝宇昊也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他是該向著侄子那邊兒呢,還是該幫幫朋友的兒子?無論向著誰,都會得罪另一方。身為長輩,他在心裡思索著該如何行事,才能做到恰到好處,不偏不倚。正要開口,佑王爺帝宇昊就聽到了虞可天冷冷問話“當初他還沒娶可卿的時候,我念及他是未來的妹夫。在北疆戰場那般兇險的地方,我都處處為他著想。這些,佑王爺是知道的。”“嗯。”帝宇昊微微點頭,勸慰虞可天道“賢侄,看在本王的份兒上,你也退一步,可好?他冷落了燕王妃,是讓她受委屈了。”身為燕王爺的叔叔,帝宇昊當然知道,已經年滿二十三歲的燕王爺,更需要什麼。那歌女縱使有萬般的不是,可她畢竟有了燕王爺的孩兒。這些年來,他的侄兒燕王帝瑾宸,都沒和燕王妃有過任何的子嗣。如今好不容易聽說了燕王爺即將為人父的喜事,他又豈能容忍虞可天去破壞燕王爺的好事呢?“若是早知道她會回來禍害舍妹,當初就算我不殺她,也該把她送給顧老九。給了他,也算是不枉我跟他主僕一場了。”虞可天眼中閃過一絲陰鷙,道。佑王爺端著酒杯,深邃的眸子裡,掠過了一絲冰寒的光。勸慰道“可天賢侄,本王倒有個建議,你看如何?”“請講?”店小二告訴季清歌,說虞可天當時看向那佑王爺的眼神,充滿了期盼。“那……佑王爺都是如何跟虞將軍提議的?”季清歌一臉疑惑的看向店小二,問道。店小二伸手摸了摸鼻子,低聲道“聲音有點小,我沒有聽清。”“……”都沒聽清,那還能從他口中問出什麼?季清歌難免失望。“不過,我聽到虞將軍說,‘那可不行。我親眼目睹了大妹可卿的不幸,就不能再為了虞家的前程,葬送了小妹可瑩的幸福。’他們聊了沒一會兒,就離開了雅間。不過……”店小二精明的眼神看向季清歌,捻了捻手指,道“之後的事,不是太能記得起了。”一瞥見店小二那副貪婪的嘴臉,季清歌眸中瞬間閃過了一絲詭異的光。她淡淡的道“你這記性,是該吃點藥湯補一補了。”言罷,季清歌開門離開了雅間,走出了畫舫船。她抬眼,下意識的向顏曦芸們所在的那艘畫舫船看去。只見船頭所站著的女子,紅衣飄飄,一眼就能識出,那女子不是顏曦芸。也未見到燕王爺的身影。出了畫舫船,就連陽光照在身上,也沒讓季清歌感受到一絲一毫的暖意。她輕輕的嘆了口氣,抬起了穿著鹿皮靴的腳,往鋪了鵝卵石的景湖邊小道走去。路上行人稀少。走了約莫有半個時辰,她在路上所遇到的行人,用十根手指頭都數的過來。伸手攏了攏鬢角的髮絲,季清歌抬眼看向前方不遠處的氣派威嚴的古建築群。那處宏偉的建築群,承載了許多熙玥女子們的夢,也粉碎了好些熙玥皇子們的夢。看著那建築群,就讓季清歌的心,陷入了痛苦的糾結中。平心而論,她並不希望帝瑾軒入住東宮,進而成為熙玥皇朝的天子。並非她不求上進,而是她更向往同他紅塵策馬,共享人生繁華的平淡生活。但她心裡也分外的明瞭,因為他是三皇子,還是嫡皇子。所以她那微不足道的願望,既不能讓他知道,也不敢讓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