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歌舔i了i舔i指尖,然後用右手食指戳破了窗戶紙,向雅間內瞧去。空蕩蕩的雅間,僅擺了張破舊的木桌,以及兩把脫了漆的靠背木椅。木桌上的黑色瓷茶壺,倒像是從前在季將軍府見到過的。只是茶壺的壺蓋上,有明顯的劃痕……像是被什麼利器劃傷過一般。君馨蘭穿著一身兒全新的深紅色棉袍,將冒著熱氣的清茶,摻進了擱置在季清靈眼前的茶杯裡。語重心長的道“靈兒,娘同你講了這麼多,無非就是盼著你好。這女人只要一嫁人啦,就得好好兒的相夫教子。”“娘,你怎地又提起這個了?那你說,你這些年省吃儉用的,連件兒新衣裳都捨不得請人做,到頭來……還不是被爹給辜負了麼?靈兒揹著爹和燕王爺給孃的銀兩,娘就莫要省著了,全留著自個兒花了吧。千好萬好,都不如自個兒有錢好。”君馨蘭眼神瞬間變得暗淡了,良久,才抬眼看向季清靈。道“無論你爹如何的對不住娘,甚至也對不住靈兒過。但都請靈兒看在他是你爹的份兒上,莫要怨他,恨他。”季清歌聽君馨蘭說,這些年來,季墨初其實都過的挺苦。特別是在他暗戀的顏馨瑩過世之後,他便就心如死灰了。“傻子季清歌的娘,究竟有什麼好的?怎會讓大伯跟爹都為她著了迷?”季清靈一臉不屑的問道。“顏氏一門的女子,都是真正的大家閨秀。娘雖然恨那顏馨瑩,卻也打心底承認,她儀態無雙。”君馨蘭的語氣,漸漸變得平和起來。道“你爹想著她,念著她,只是你爹單方面兒的心思。她,可是從來都沒理會過你爹的。”“那是。”季清靈眼底閃過一絲嫉妒的光芒,說那顏馨瑩怎麼都還是門閥大族,儼城顏氏一族的後人。像季墨初這種小武官,又豈能入顏馨瑩的法眼?雖說季墨辰早年也只是從玉衡村出來的,也曾經是跟在顏厲身邊的,名不見經傳的小武官吧。可他成長的快啊。都被皇帝封為了驃騎大將軍,能親自掛帥出征,擊敗強敵了。成了熙玥皇朝英雄的季墨辰,自然就能得到顏馨瑩的芳心了。君馨蘭連連擺手,道“不對,不對。那顏馨瑩所看中的,並不是名利。而是季墨辰一心一意的待她好……”話語剛道出口,那季清靈的眼神,便瞬間變得暗淡了。她喃喃的道“一心一意?哈哈,一心一意。”季清靈右手食指尖,無力的敲擊了下桌面兒,低沉的聲音道“娘,我原來認為,能嫁給戰功赫赫的蕭王爺,就是人生最大的幸福。”這話一傳入季清歌耳中,氣的她險些破口大罵。可是為了能繼續偷聽季清靈們的話語,她楞是把自個兒的火氣給壓制住了。“靈兒啊,娘可是在你出閣前的那晚,都跟你交待過了。那蕭王爺再好,又不是你的。你念著他,惦記著他,又有何用?如今你已經是燕王爺的側妃,只需按照娘教你的法子,早些跟那燕王爺……有個孩兒就好。”君馨蘭憐惜的眼神落在季清靈臉上,伸手輕|撫著她雲髻,道。“燕王爺也是位痴情的皇子,他同那蕭王爺一樣,也待他所愛的女子極一心一意。”季清靈唇角彎起了一抹酸澀的笑意,道。“那不是很好?”君馨蘭頗有些喜出望外的道。“好?”落寞的眼神看向君馨蘭,唇角彎起了一抹酸澀的弧度,季清靈沉聲問她母親道“若是靈兒說,燕王爺的那份一心一意的情,也沒用在靈兒身上。靈兒迄今為止,都還是處1i子之身……”季清靈伸手抹了把眼角的淚滴,哽咽的道“當娘知曉了這些之後,是否還會認為燕王爺好呢?”“什麼?”君馨蘭聽後,驚了半晌。她錯愕的眼神看著季清靈,嘴巴張的老大,卻是再也未能道出隻字片言來。直到季清靈解釋道“不過想著那虞可卿都入宮六七年了,仍同靈兒一樣。便也讓靈兒心裡好受些了。”“杏雨那個死丫頭,她也未得到燕王爺的心?如此,娘心裡也好受多了。”君馨蘭長長的舒了口氣,得瑟的道。------------ 君氏詛咒未時過後,季清歌回到顏府,就聽到帝瑾軒說“夫人,為夫也想回回門。都有好些日子沒去過將軍府了,想去坐坐。”這話說的,可是令季清歌錯愕不已了。她自個兒都有好些日子沒回過將軍府了,也沒派人去收拾過。心下也估摸著,怕是那將軍府的灰塵都堆積了厚厚一層,怕是不便請帝瑾軒去坐的。便附在他耳邊輕聲說道“夫君,你先在顏府多坐會兒。待我回去打掃打掃,再過來接你。”帝瑾軒一臉疑惑的看著她,低聲問道“打掃將軍府這等雜活兒,還用的著本王的王妃親自動手?”若是那樣兒,他都會感到面上無光。季清歌尷尬的笑笑,道“門鑰匙在我這兒,不也得待我回家之後,再差人打掃麼?”話說有其他人在場,還會礙著她與帝債主爺二人相處。平白無故的多出幾個燈泡,她可不樂意。一瞥見季清歌唇角彎起的那抹帶著幾分醋意的弧度,帝瑾軒眼神複雜的瞄了她一眼,輕輕握住她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