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兩位隨從齊齊答應了一聲,便一溜煙兒的跑出了大廳。在隨從們離開後,季清歌彎了彎狹長的眼眸,附在帝瑾軒耳邊。輕聲問道:“夫君,我們在河邊之時,就瞧見了冷矜她們的身影。這會兒,司空幽憐都來到大廳了,可仍然未見著燕王殿下的身影。你說,那燕王殿下該不會是還在等冷矜她們,回來向他稟告實情吧?”“快有好酒喝了,管那燕王殿下作甚?”只是不好說,裴刺史大人,不也沒來麼?想必沒趕到大廳的那幾個人,心裡多少都是藏了些事兒的。他同樣也藏著事兒,可他卻敢來。說話時,節度使的那兩位侍僕,已是抬了一隻大木桶返回了大廳中。郭釋卷伸手捋了捋衣袖,走上前去,蹲在木桶邊。他抬眼看向司空幽憐,道:“老夫的酒可是送來了,接下來的下酒菜……”季清歌聽後,眼底閃過一絲疑惑。她輕聲問帝瑾軒道:“不會提前用晚膳吧?”要不,怎地要提到下酒菜呢?帝瑾軒忍住笑,低聲解釋道:“郭大人所謂的下酒菜,是歌舞助興,或者詩詞接龍……”“啊?”不過就是隨她家帝債主爺來刺史府赴個宴,怎地就還玩上詩詞接龍了?她在前世學的那些詩詞,都是古代的名人們作的。她自個兒,卻是不懂韻律的啊。疑惑之際,已有兩位身著淺粉華服,外罩淡紫紗衫的婢女。各自拎了把造型優美的玉質酒壺,來到了小茶桌前。在婢女拎著酒壺,俯身為帝瑾軒斟酒之時。婢女的那兩團i雪痕,便清晰映入了季清歌眼簾。她眼底瞬間閃過了一絲不耐,伸手指了指茶桌的一角,對斟酒的婢女說道:“且把酒壺擱這兒,蕭王殿下的酒,我來為他斟上便好。”兩位婢女聽後,不禁面面相覷。其中一位婢女噙著一抹妖媚的笑意,陰陽怪氣的道:“王妃娘娘,我等可是奉刺史大人之命,前來侍奉蕭王殿下的。倘若就這般離去了。可讓我等,該如何向刺史大人,以及節度使大人交代?”季清歌眼底閃過一絲狡黠,柳眉微挑,道:“聽你們這話語的意思,是要一直守候在蕭王殿下身邊,侍奉他到宴會散場?”要留在她家帝債主爺身邊伺候著,她並不反對。可問題就是,那兩位婢女的著裝,也太大方了些。連她這位從未來世界穿越而來的女子見了,就感到了臉頰在微微有些發燙了。真不知這兩位婢女,是如何好意思穿著這般袒i胸i露背的服飾,前來會客廳見人的?“退下。”帝瑾軒冷著眉目,對拎著酒壺立在他眼前的兩位婢女道。兩位婢女,大抵是不敢面對戰神王爺的森冷目光。她們慌忙將手中的酒壺擱在小茶桌上,膽怯的離去了。此時,只見裴刺史大人領著燕王殿下,以及另一位貌美的女子,走進了大廳裡。女子來到了位於屏風後的案几前,跪坐在古箏前,為在座的賓客們,彈奏了一曲。就在樂聲嘎然而止時,裴刺史大人宣佈:“方才小女妙彤,已為各位貴客獻了首曲子。還望諸位盡興飲酒,吟詩,莫要拘於禮節。”“裴大人,還是老規矩。”郭釋卷端起酒杯,建議道:“玩詩詞接龍。”“好。”裴宥晟淡淡一笑,道:“如此,老夫就獻醜了。今日,在老夫陪著燕王殿下到後院兒賞花時,只見數朵報春花,爭相鬥豔。引得蝴蝶翩翩起舞,樂在其間。老夫出節請關注------------ 酒宴怒斥燕王只是祁嘉夜光杯有一個令人頭疼之處,那便是它的杯壁薄如蛋殼。讓人在舉杯之時,都會分外謹慎,以免造成酒杯破損。連婢女為在座的賓客們擺放酒杯,再拎著玉製的酒壺為客人們摻葡萄酒時,亦是小心翼翼的倒酒的。季清歌端著酒杯,在心裡暗自拿它跟星熠殿庫房裡的那些寶物相比。在私底下輕聲問帝瑾軒道:“帝債主爺,這酒杯不錯。造型美,玉質佳,用它來盛葡萄酒,再美不過了。只是在皇城之中,卻是難得見到這種夜光杯的。”“祁嘉古城距離皇城,足有千里之遙。運輸酒杯翻越祁嘉群山,多有不便。早年,先帝爺也曾鍾愛祁嘉夜光杯,祁嘉刺史大人得知後,便派人往皇城送去一部分。可誰成想,待酒杯運到皇城時,給破損了一大半。先帝爺極為心痛,他對祁嘉刺史大人的一番心意,非但沒領情,反認為刺史大人是在做勞民傷財的事。所以,自那之後,祁嘉夜光杯就極少在皇城出現了。”聽了帝瑾軒的解釋,季清歌才算明白,為何稀有的祁嘉夜光杯,在皇城不多見了。可就是這種在皇城都難得一見的,祁嘉夜光杯。到了皇長子帝瑾宸手中,它就變得一文不值了。僅因為一句詩詞惹怒了帝瑾宸,那帝瑾宸就不顧及,還有齊軍的諸多將領們在場,揚起酒杯就給摔了個七零八落的了。季清歌分外的明瞭,帝瑾宸砸碎酒杯,根本就不是在針對司空幽憐的那句詩詞。而是在與她家帝債主爺較勁。畢竟,吟詩吟偏了的始作俑者,是帝瑾軒。淡綠的祁嘉夜光杯碎片,散落在了刺史府大廳的妃紅色